“錢書記,我來狼山不很久,所以隻是通過一些文件,大致了解了一下整個狼山的情況。我個人覺得,狼山的問題第一主要還是在於思想,第二在於人員的老化和固化,第三才是財政原因。”
“哦?怎麼講?”
錢大奎來了興致,他雖然同樣是土生土長的老派鄉乾部,但思想卻不僵化,這也是他能坐上這個黨委書記的原因之一。
“我看過各村村乾部的資料,其中村主要乾部,年齡基本上都在五十歲以上,其他村乾三十歲以下也差不多是沒有的。而且他們的學曆,初中以上學曆的不超過百分之三十,多數隻是小學,甚至隻能說識字。其中高中學曆的隻有兩位,一是大名村的副主任張世明,二是張坊村的副書記徐濤。”
“學曆的普遍底下,長期的固守在鄉村,加上他們接受外界信息的渠道,基本上隻是通過電視,少量的報紙,以及鄉政府發來的文件;想要得到思想上的進步,相當難......”
“沒有足夠的視野,看不到真正前進的方向,無法挖掘本土優勢......”
“加上固化的思維.......”
“上頭來的扶持經費也基本上浪費在了一些觸眼可及的地方,對長期的發展並無絲毫益處......”
錢大奎一邊聽,一邊頷首,目光中卻是有些遺憾和無奈,這些許多都是他想到過的,也想過一些辦法,但卻受製許多...無力改變。
而某些新的觀點,卻也讓他眼前一亮。這讓他忍不住地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臉帶青澀,但卻目光沉穩,有條不紊,娓娓道來的年輕人。
心頭有些唏噓,若是自己再年輕幾歲,若是對方早些來狼山......
“關於鄉裡,感覺如何?”錢大奎忍不住地出言道。
<b
r>????彭銘川目光也是微微一凝,看著對方眼中的考究,沉默了一下,然後道:“我還太年輕,需要向領導們學習。”
聽得這話,錢大奎忍不住地搖頭大笑了起來:“哈哈...後生可畏!”
旁邊的魯虎,這個時候,也忍不住地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中的那張青澀臉龐,心頭也是感歎,他在鄉政府開了十幾年的車,還是第一次見到錢書記,這麼誇讚一個人,而且還是這麼年輕的小夥子。
隻是可惜,錢書記要退了,不然這小彭至少在這狼山絕對是前途無量的。
彭銘川看了一眼窗外,也舒了口氣,這些都是他最近回憶和綜合整理的一些東西。
隻不過,他太年輕了,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來做一些事情。
車子緩緩地駛過老石橋,便要離開鴨頭河,順著山路轉入那邊山裡,彭銘川看著窗外大河有些飄忽的目光,卻突然地一凝,死死盯著那處看了兩眼之後,便失聲大叫道:“魯師傅,停車!”
魯虎一驚,腳下的刹車便是猛然踩下,車還沒停穩,兩人還沒反應得過來,便見得彭銘川拉開車門朝著車下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