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著!”
問話那黑背心,鑽進了舞廳大門,去通報了。
楚先生禮貌的站到門的一側,讓開通道,讓大家進出。
來往客人,無不側目。
大家對這一行南方人,都十分感興趣。
李瀟峰,李瀟宇。
一聽名字就知道,是兩個親兄弟。
乃本地人士,初中畢業就出社會了。
一直在呼蘭一帶混。
明麵上開個情緣未了的舞廳。
暗地裡做的卻是放高利貸的事。
二人的祖上,那就是本地出了名的土匪。
燒殺搶掠,可謂是啥都乾。
不過他們不動本地鄉親。
專門騎馬去搶外地人。
戰爭年代,物資緊缺的時候,這二人的祖上,還把藏在山裡的糧食,拿出來一部分,給本地的鄉親。
所以啊,李瀟峰,李瀟宇二人,及其父母等人,多少是受了祖上的庇佑。
他們那做土匪的先人們被剿滅後,這些後人們,在當地生活,並沒有受到太多的桎梏。
反倒是受到了鄉親們的善待。
這就是最淳樸的義。
沒一陣子,進去通報的黑背心出來了。
重重抱拳,然後用力把雙拳往前一推,朝楚寒秋行了個禮,側身站一邊,展臂請楚寒秋進去。
楚寒秋一個眼色,阿來把身後的尼泊爾砍刀拿了出來,交給一旁的兄弟。
然後阿來上車搬了一箱東西,跟在楚寒秋後麵,走進了舞廳。
其餘兄弟在門外站著等候。
這個舞廳很大,分有兩個區域。
一個是純跳舞玩的,吊頂上有各種燈,男男女女正坐在邊上,準備適配舞伴,開始他們的騷情之夜;
右邊的區域有個舞台,台下還有長椅,那是觀看娛樂表演用的,台上的女演員穿著大膽,濃妝豔抹,身材豐腴,這一看就不是正經表演。
兩個區域中間,是個長長的過道。
右手邊有隔斷和布簾,把舞廳隔成兩個獨立的空間。
以前,這是個大型室內羽毛球場。
後麵不掙錢了,被李瀟峰,李瀟宇兩兄弟包了下來,做成了舞廳。
走道陰暗,看著地麵光滑,但是那種水磨石地麵走上去卻很穩當。
空氣中有汗水的味道,夾雜著濃厚的香煙味。
是這個年代舞廳獨有的氣味——不讓抽煙的迪廳、舞廳、酒吧,都是閹割版的娛樂場所。
再往前走,就看到舞廳的燈光,隨著音樂節奏全部閃動起來了。
之前強悍的DJ停了,是一首適合當下曖昧環境的舞曲。
無DJ,無低音炮。
有的隻是廉價而又閃亮的特效燈光。
滿滿的小城抽象美學意味。
紅男綠女,互相擁抱在一起,沒有一絲的尷尬意味。
跟南方那種陌生人之間的謹慎小心,形成極為強烈的對比。
阿來都有些不適應了。
而楚先生,則恍惚看到漫長季節裡,落寞的北方極寒之地,走出來的許多豐滿的英雄人物......
有疼痛、有蕭瑟。
但是也正如眼前眼神興奮的男女一樣,依舊有樂觀。
穿過舞廳裡長長的通道,來到後門。
著黑背心的小兄弟敲了敲厚重的鐵製後門。
那門上麵,有個小窗口,被打開。
門後有個人,從小窗口裡張望,然後打開了厚重鐵門。
楚先生和阿來繼續往裡進。
出了後門,左邊是高高的牆,右邊是鐵柵欄。
鐵柵欄裡麵堆著一摞摞的新輪胎。
那些輪胎散發出獨特的味道,聞著還怪好聞的。
粗略一看,這鐵柵欄圍成的倉庫裡,估計起碼有四五千條輪胎。
輪胎有貴有便宜。
一條200算,這裡就是近百萬的貨。
沿著後門外的走道,走了一段,右手邊有個門,一走進這門,就到了輪胎倉庫。
再往倉庫深處走,就見前麵一片開闊地,前方就是一個大門,門口停著貨車。
這是二弟李瀟宇管理的產業,一個輪胎批發公司。
他代理了幾個大品牌的輪胎。
呼蘭一帶的輪胎店,都得從這拿貨。
一行人往左邊走,就到了一個樓梯處。
樓梯
裡麵有個理著寸頭,身材強壯的男人,站在點鈔機前,正在數錢。
點鈔機嘩嘩響,邊上放著兩摞錢。
寸頭男子把點好的最後一遝錢,放在那兩摞錢上。
“爺們兒,齊活兒了。
剛剛好26萬。
來,條子領回去。”
來還錢的人,贖回來欠條後,並沒有一點的喜悅。
這才是李家兩兄弟辦的真正業務。
錢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