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嬌問完這話,就眯笑著看了看老三。
我就說,她怎麼好端端的,說到姑姑身上去了。
這話一出。
我們這桌再次陷入了安靜。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向了我最好的兄弟,林雲星。
那個一度令寶鄉江湖聞風喪膽的男人,外號拚命三郎的林老三。
老三眉頭一動,沒敢看我們。
手動了動眼前的筷子,輕啟嘴唇,卻沒出聲。
姑姑走的時候,說了些什麼,我是記得一清二楚。
我這桌裡,也有些人在當時的現場,比如雲叔和老三。
當時我姑姑確實交代了老三一些話。
他可還記得?
老三若有所思,沉聲開口。
“我當然記得了。
當時我嬸子跟我講。
不要和二哥打架。
兩兄弟要好好的。
我記在心裡的。
小時候,我和二哥,一起去坤叔家裡玩。
那時候我們都還小。
因為搶遊戲機玩,打過一次架。
那是我們唯一一次打架。”
老三的聲音很低,但是這桌的人都聽見了。
所有人都沉默起來。
老三說的很動情,他有很多的無奈。
看著就要哭了。
可見事情已經到了他所不能控製的地步。
聽他說出來了姑姑的遺憾。
我心底裡是很有觸動的。
兩手交叉放在嘴前,靜靜的思考著。
我得保持冷靜。
我不能像老三那麼感性。
我和林雄文的鬥爭,已經近乎白熱化。
就差拔刀子了。
林雄文正在做積極的準備。
我一直沒有主動出手。
這個博弈的過程相當煎熬。
非常非常的煎熬......
內部的鬥爭是一件痛苦的事。
龍叔說過,這種鬥爭最後比的是意誌力。
鬥爭的意誌,難就難在一直保持跟人的鬥爭狀態,一直持續不鬆口。
這種意誌是個很奇怪的東西,不是說誰更努力就能勝出。
比的是誰更能消耗。
誰的心氣消耗完了,熬不住了就要出手。
誰出手,誰就輸了立場。
窩裡橫,終究是不光彩的。
我必須得一直保持這種研究算計的狀態——針對我昔日的好兄弟——這種理智和情感的撕扯讓我幾乎瘋狂。
而我又必須保持著大哥的沉著和尊嚴。
我不能有一點慫,不能有一點疲態。
甚至在夢嬌麵前都不能有。
“姑姑多慮了,老三是不會跟我打架的。”
我兩手交叉擋在鼻子前,輕聲的說道。
老三擰著眉頭,眼神十分複雜的看著我。
臉上的刀疤微微一動,嘴唇顫了顫,想出聲,卻沒說出口。
楚江雲舉杯:“好了好了,不說那些了。
今天是開心的日子。
來,兄弟們喝酒。”
......
夜裡九點左右。
宴席結束。
眾人散去,各自回到各自崗位上。
一個多小時後,李響等人把車子洗好,開在樓下等我了。
我和夢嬌,王祖宇,還有雲叔,準備出發。
剛要上車。
老三在背後喊我。
“二哥,辦啥事去?”
我一隻腳已經踩在商務車上,又下來,回身來到老三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