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1 / 2)

通訊器的喇叭幾乎被柯爾文貼在耳朵上,自帶的靜電將他的幾撮頭發吸得揚起,又相互摩擦著發出細碎的聲響——這幾乎是大廳裡唯一的聲音。

“你看,我早就說過了,不可能聯係上的。”

青年依舊維持著傾聽的姿勢,但已經對能聽到什麼不抱希望了。通訊器已經保持著通訊狀態很久了,但是無人應答。有那麼一瞬,他甚至覺得小醜隻是在耍人。

這很符合對方的人設,不是嗎?讓彆人以為被賦予了希望,最後卻隻能心如死灰的迎接絕望、走向瘋狂。

柯爾文在心中“嘖”了一聲,剛想將抬起的手放下,卻聽到了一個不曾料到的聲音。那聲音低沉中帶著肅殺,被夾在喇叭和柯爾文的耳朵之間,顯得更加有衝擊力。

——居然真的是蝙蝠俠。

但是,對方緊接著說出來的詞彙卻讓在場的大部分人嘩然,紛紛質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蝙蝠俠怎麼可能會對拿通訊器的青年喊出小醜的名字?!

作為少數沒有質疑自己的人,柯爾文的表情有些複雜。對方發音時,喇叭離他耳朵離得很近,完全不存在任何聽錯的可能性——蝙蝠俠真的將他當成了小醜。

這真的讓人很難相信,畢竟在路上隨便拉一個人都能看出他和小醜之間的區彆。這種差異不僅僅隻存在於音調和音色方麵,更來自於……唉,總之,柯爾文已經開始質疑蝙蝠俠的專業性了,世界上最頂尖的偵探之一,就這就這?!

他覺得蝙蝠俠真應該好好鍛煉一下聽力,明明有著辣麼長,辣麼尖的耳朵,不好好利用怎麼可以呢?!

出於為了對方好的目的,柯爾文覺得自己應該把上邊的想法告知對方,並督促對方儘快改正,哪知話才開了個頭就被無情打斷——

“安靜。”

柯爾文:“……”

他早該知道的,蝙蝠俠是騎士不是紳士,並沒有虛心接受彆人建議的那種美德。這回他應該慶幸對方沒辦法隔著通訊器再扔一枚煙霧弓單過來嘛?

撇了撇嘴,青年覺得這天還是換個人來聊比較好。最終,他滿臉嫌棄地將通訊器往小醜的方向遞了遞,“接通了,是找你的,要不你們聊聊?”

小醜當然不會去接,他裝模作樣的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表,然後用更裝模作樣的聲音暗示,“親愛的,你是不是忘了?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在兩人說話的功夫,指針依舊在走。小醜掰著指頭算了算,距離自己之前預告的、笑氣釋放的時間隻剩下半分鐘了。一想到這個,他那需要刺激來喂養的心臟就跳得飛快。

為了確保這場遊戲的互動性,他精心布置了兩個場地,一個是蝙蝠俠所在的廢棄倉庫,一個是這裡。

這兩個地方看似離得很遠,實則被兩個小小的通訊器完美地連接起來——隻要柯爾文對著通訊器說出一個字,蝙蝠俠那邊的炸弓單口令欄中就會自動填上一位數字。待到數字填滿之後,那位綁著炸彈的女人就會炸成一朵漂亮的煙花。

這可是他以老父親身份送給柯爾文和其偷情對象蝙蝠俠的大禮,怎麼說也得由柯爾文自己拆包才行!至於理由……就當是他為了測試這兩人之間的默契程度吧!

如果柯爾文知道小醜的此刻想法,他一定會嚴肅且認真的告訴對方:這一切全部都是白忙,因為他和蝙蝠俠真的什麼關係都沒有,並且兩人之間的默契值為負。然後,再將這個滿腦子隻想著放煙花的神經質老父親送進一個十年、八年出不來的地方好好麵壁。

但是現在,他不得不去應對被徹底鋪展開來的爛攤子。

如果說在聽到蝙蝠俠第一句話的時候,在場的其他人還在懷疑自己的耳朵,那從第二句話話音落下直到現在的時間足夠使他們反應過來——

“把通訊器還給小醜,你認真的?!”

“蝙蝠俠的通訊已經被接通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告訴他我們的處境,這樣我們才能更快獲救!”

稍微冷靜一些的人在進行催促和勸說,被逼急了的人則在破口大罵,還有個彆人更加極端。

最先動手的是一個滿臉雀斑的青年,他仗著距離優勢朝著柯爾文伸出手,目標是對方手中的通訊器。

這個東西對於這些人來說就像是溺水之人渴求的浮木,他們總是出於本能地想抓住它。也不知道小醜是不是早就看穿了這一點才在之前暗示了多次。

柯爾文站在原地,甚至都沒有做出防備的姿勢。他隻是在雀斑青年即將得手的時候,將通訊器的位置上移了一點點,讓對方與目標失之交臂。

雀斑青年理所當然的感到不甘心,並且一次又一次的嘗試,但每次都差億點點。

重蹈了幾次覆轍,他終於忍無可忍地掏出小刀,“你這是什麼意思,既不願意求救又不肯讓出通訊器!難不成你出現在這裡其實不是為了試鏡,而是因為你是小醜的幫凶嗎?!”

說到最後,雀斑青年已經隱隱有了一些顛倒黑白的架勢。柯爾文的臉色直接沉了下去,但是心中更多的還是沒有明說的委屈。

如果對方打從一開始就禮禮貌貌地請求,他未嘗不會將通訊器讓給對方——畢竟自己留著這個東西沒什麼用,通訊器裡住著的蝙蝠俠又是一個叫他“小醜”的話題終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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