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的房頂在下一刻被砸破, 一位穿著皮衣的女士自上方躍入。在雙腳踩上地麵的那一刻,堅硬的大理石板硬生生的被踩出了兩個坑洞。
但是她毫不在意,隻是邁著長腿極具目的性的朝著布魯斯.韋恩的方向靠近, 以柯爾文的視角隱隱約約還能看到對方腿上閃爍的、極具標誌性的紅光。
——這個人是基裡安博士在實驗絕境病毒的時候創造出來的眾多實驗品之一。但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 他們未能達到完美的狀態,最後隻能被拿來當做消耗品使用。
這下子青年終於將一直低著的腦袋抬起來了,他側頭去看布魯斯.韋恩,卻發現他的合約對象一動不動——這種感覺不那麼像周圍其它富豪的沒有反應過來, 倒像是一種一切儘在把握之中的遊刃有餘。
和往常相比,這實在是太不對勁了。
柯爾文將自基裡安博士出現開始,布魯斯.韋恩所產生的一係列異常一一細數,並且串聯起來,最終得出了一個結論——這個闊佬為了合約簡直是演得過於賣力。
但是這並不是演戲,演得再真也不代表真的就能打啊!
想到這個, 柯爾文的目光不禁又往男人不確定究竟有沒有受傷的腰腹掃了好幾眼,最終還是決定出言提醒,“那個人和我被注入了差不多的……”
在喉間徘徊的話剛一出口,柯爾文就感受到一道格外淩厲的目光戳到了自己身上——那來自於基裡安博士。
青年的肩膀抖了抖,正準備說些什麼的嘴閉上了,就像是被家長逮著的、在乾壞事的小孩子。但是儘管如此, 他還是不斷地用眼神向身旁的男人示意,想讓對方知難而退。
“我知道。”
布魯斯.韋恩垂眼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入戲太深,男人的語氣非常具有說服力,但是行動卻和他的言論完全相反。
他捉著柯爾文的手一路往下,青年這一次真正意義上地感受到了襯衫之下極具爆發力的起伏。雖然上邊有些凹凸不平的傷疤,但是手感異常的好。
柯爾文下意識地捏按, 重點“照顧”了自己之前格外掛心的地方。一邊這樣做,還一邊觀察著男人的神色。對方的唇角有著微微翹起的趨勢,實在是不像被撞傷了。
——不管怎麼說,這倒是一個好消息。
但是在某一刻,他手下的觸感突然一變,就像是到達了某個奇奇怪怪的分界線一樣。
柯爾文不信邪的又摸了摸,然後覺得指腹被什麼東西隔得慌。這時他才低頭去看,然後看到自己的手不偏不倚地按在了……布魯斯.韋恩的皮帶扣上。
“哢嚓”
伴隨著一聲明顯不輕的響聲,柯爾文覺得自己大概、可能、也許因為驚訝和一點點慌亂,而將手底下的那個小小的金屬給弄壞了。
他趕緊將那個東西扯起來了一些,想儘可能的補救一下。這不僅僅是因為賠償的問題,而是因為——
如果皮帶扣掉了,他的金主很可能因為褲子當眾掉下而顏麵儘失……
柯爾文扯的力道有點大,竟然直接將緊緊纏繞在布魯斯.韋恩腰間的皮帶扯得鬆了鬆,鎖扣從孔眼中脫出,固定得好好的帶身也滑出一截。
不過,它並沒有掉下來。
這種情況完全不合理,除非——
青年將手掌攤開,然後發現那個皮帶扣依舊好好的在那裡,幾乎完好無損。
柯爾文鬆了一口氣,他早該對自己的力量控製充滿自信,但是剛剛那個聲音究竟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呢?
他非常無意的往旁邊一瞟,結果對上了基裡安博士黑得幾乎可以去磨墨寫字的臉以及對方握緊的拳頭。老父親的手臂同樣繃得很緊,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上邊爆出的青筋以及……已經斷成兩半的名表的表帶。
皮帶對於男士的意義非常特彆,甚至隱隱約約還帶著點曖昧的意味,而這顯然讓身為正經人的基裡安博士感到接受不能。
如果眼神可以化作刀的話,他盯著布魯斯.韋恩那隻覆在柯爾文手背上手的目光已經足以將那個男人連手帶身體儘數刺穿。
一切以基裡安博士的意誌為優先的試驗品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她不再像之前那樣好好張張走路了,而是直接將所有擋住她行進路線的東西全部破壞。
擺著精致糕點的鐵桌在她乾脆利落的一掌之下被穩穩當當的劈成了兩半。那些切麵看起來乾淨平滑的要命,不知道的還以為切開它的是什麼利器。
看著直奔這邊而來的試驗品,柯爾文在布魯斯.韋恩身上不安的動了動,卻被按著腦袋重新轉了回來,下巴穩穩的擱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
對方略顯粗糙的手指在他仍抓著皮帶扣的手上摩挲,聲音有點啞,“寶貝,有的時候,我還是希望你更熱情一些。”
柯爾文下意識的覺得這是金主在對自己提要求:偽裝的更熱情、更貼近合約一些,但是現在根本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吧?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剛剛還說著曖昧話語的男人猛地滑了一下。
這一下造成的動靜並不小,還伴隨著幾聲悶響,但是柯爾文卻被對方抱的很穩,連位置都沒有變動哪怕一下。
但是青年仍舊不放心。在相處的過程中,他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金主就隻是一個人傻錢多的富二代——簡而言之就是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脆弱人類。
柯爾文將布魯斯.韋恩熨燙整齊的西裝捏的皺起來了一點,為了避免被基裡安博士聽到,他的聲音小心翼翼,“發生什麼了?”
“沒事,隻是滑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