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布魯斯.韋恩的要求, 柯爾文整個人一愣——
“你確定嗎?這可不是什麼很難的東西!我們都是簽過合同的人,你也應該知道吧,這種口頭上的話, 都是一聽就過去了的。”
柯爾文覺得自己很鎮定,他也應該表現的鎮定。這段日子以來, 他聽到這個詞的概率日益見長, 有句老話怎麼說來著?
——再勁爆的詞,聽多了也沒有當初的衝擊力了,一定是這樣的!
“嗯。”被反複提醒虧了的布魯斯.韋恩並沒有什麼多餘的猶豫。
柯爾文一定不清楚,剛剛說出那些話的自己有多麼像經驗不足、但是偏偏死鴨子嘴硬說“自己已經有了十年駕車經驗, 完全可以上高速”的小菜雞。
“好吧,是你自己要求的啊,不要後悔。”
青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不就是個“dady”嗎,這年頭他叫過的“dady”還少嗎?!隻要像過去對著老父親們撒嬌時那樣喊, 應該就可以了吧……?
“Dady。”柯爾文的聲音很小, 視線也到處亂瞟。
他的頭無意識的下垂著,將頸部暴露在男人的眼皮子底下, 就像是被找回的貪玩幼獸乖巧地向更為威嚴的存在表示臣服。
那片從衣領處劃出一小截的皮膚光潔白皙, 讓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上去以確認其的柔軟程度,然後再利用牙印確認歸屬。
但是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抬起頭來,然後再來一次。”
布魯斯.韋恩的聲音似乎不像之前那樣遊刃有餘了,“如果僅僅是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寶貝是想跟我的皮鞋認個親呢。”
柯爾文一想, 對方說的確實也有道理。但是跟皮鞋認親不對,跟布魯斯.韋恩認親貌似更不對啊!畢竟對方又不是他的真爸爸……
但是他還是乖乖的抬起了頭,打算走工廠流水線的那一套, 既然剛剛都已經說出來了,那這回有樣學樣再來一次應該也沒什麼吧?
“Da……”
畫才開了個頭就被布魯斯.韋恩打斷,那個男人如此強調:“看著我。”
柯爾文毫無辦法,一邊咬著牙將視線往對方臉上移,一邊在腦內瘋狂的催眠自己:他是你爹,他是你爹,他是你爹!
他醞釀了一會,終於將剛剛說了一半的單詞接下去。
但男人似乎嫌棄他的視線焦點不對,索性抬起雙手拖著他的臉頰兩側,然後不容置疑的一點點將他掰對了方向。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柯爾文為自己做的催眠也在這一刻崩塌。
——這個人怎麼可能會是他爹?!
柯爾文的老父親們千千萬,看他的時候也會各式各樣的眼神,包容、無奈,挑剔,甚至是嫌棄,但是沒有任何一種能夠跟布魯斯.韋恩重疊。
一種觸電般的感覺順著他的脊椎一點點往上爬,而他所能夠做的就隻有站在原地,隻能夠看著布魯斯.韋恩,抑或是被完完全全套牢在對方眼睛之中的自己。
男人的拇指摩挲著他的嘴唇,卻並沒有做出任何催促。
“……dady。”柯爾文幾乎像是牙牙學語的孩子一樣磕磕絆絆地將這個單詞念了出來。
既不曖昧,也不繾綣,就像是對著課本乾巴巴的照讀一樣。但是就連讀他也讀不好,生疏的過分,一看就是被老師抓出來的,之前沒有預習的壞學生。
在念完這個之後,柯爾文緊張地看著男人,生怕對方再挑剔著讓他重複,
布魯斯.韋恩似乎對這個稱呼並無異議,但是托著青年臉部的手並未放下。
這個動作持續的時間有點長,長到柯爾文的眼睛中已經帶上了困惑。就在這個時候,洗手間的大門被從外部打開——
“布魯斯.韋恩你是不是欠黑了?跑到我彆墅內部來黑我程序,而且劃走的還是那個金額!如果不是因為你不認識我的甜心,我這有合適的理由懷疑你就是之前被甩掉的那個沒人要金主!”
門外的托尼.斯塔克氣勢洶洶,顯然是被這樣的行為氣得狠了,被大力推開的洗手間的門狠狠地撞到牆上,發出了“咚”的一聲悶響。
他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麼,但是看著眼前的景象整個人都卡了殼。
洗手間內的兩人站得極近,布魯斯.韋恩背對著大門,寬闊的肩膀將柯爾文遮得嚴嚴實實,戰在托尼.斯塔克的角度隻能夠看到男人的背肌、抬起的手臂以及柯爾文的脖子。
憑借著這些關鍵詞,紐約的天才立刻將之前所有的蛛絲馬跡全部串連成了一條線。
這都是些什麼倒黴見鬼的事,他有些煩躁的撫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這種時候他應該先說哪句話比較好?
是“你們居然真的認識,還合起夥來騙我!”,是“wc,老蝙蝠你真的就是那個沒人要的金主!”,還是“原來柯爾文就是老蝙蝠之前所說的那個身份待定的犯人?!”
最終,托尼.斯塔克的目光停留在布魯斯.韋恩與柯爾文接觸的手掌上,因為角度原因那個動作實在太像掐了。
聯想到布魯斯.韋恩之前所說的帶有審訊暗示的話語以及男人平常用在罪犯身上的手段,他狠狠地皺了皺眉,“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們先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