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人很是默契,這一早上,誰也不提林家的事,但心裡都有數。
老夏頭黑了臉,手裡的煙袋鍋子往炕沿邊重重地敲了幾下。
一撮撮稀碎煙灰順著炕沿邊飄落到地上。
他沉聲道:“紅旗,你先回你屋裡待著去,不喊你,你就不要出來,這事,有我和你兩個哥哥替你出頭。”
說著,他戴好鴨舌帽,起身往外走。
田月娥把金鐲子藏好,催著夏紅旗,“快回你屋去!”
夏紅旗默默轉身。
“娘……”
剛走了兩步,想到一些事情,她又回頭。
“好好說,不要和他們打,還有,二哥脾氣太衝動了,不要讓他動手。”
“我有些不放心二哥,要不,我還是出去吧……”
話沒說完,就被田月娥一把推了出去,“你這孩子咋這麼墨跡,讓你回你屋待著你就待著,有娘在,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夏紅旗心說,就是因為有你在,我才不放心。
書裡都說了,田月娥就是個極品,而且善戰。
不過,為了不讓家人擔心,夏紅旗還是聽話地回了自己屋子。
到了房間,她關上門。
把小屋門從裡麵用木插子插好,然後上炕,從空間取出一望遠鏡,就趴到了窗戶前往外瞧。
房後是一片苞米地,苞米地那邊就是小道了。
這個時候的苞米也就半米多高,從窗戶裡往瞧,剛好可以看到,有幾人已經快走到自己家房後了。
有林家老太太吳桂蘭,荷香兩口子,旁邊還有一個高高大大的男人。
那男人身影有點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距離有些遠,看不清他的臉。
夏紅旗拿起放大鏡,剛要把鏡頭對準那個男人臉時,男人突然轉過身去,給了她一個清冷背影。
咦,怎麼沒有看見林承嗣和沈玉蓮?
夏紅旗並沒有把那個男人放在心上,於是移動鏡頭,在尋找林承嗣和沈玉蓮的身影。
隨著鏡頭的移動,又一個男子出現在鏡頭裡。
在他旁邊還有半袋子什麼東西。
是沈玉蓮的愛慕者小李。
見小李來了,夏紅旗心裡有了數。
把鏡頭對準那半袋子東西,猜想應該是糧食一類的東西。
因為書中有交代,原身上輩子每次和林承嗣生氣回家,林家人都會送點糧食什麼的過來。
大米白麵是不可能有的,都是些苞米高粱之類的。
那時候,家裡窮,田月娥每次也都會看在糧食的份上心軟。
然後就勸著原主回家。
原主小炮灰是個悶葫蘆,心裡的委屈也從不往外說,就那樣一次次跑回來,又一次次被勸回去,繼續遭遇毒打虐待。
看著那半袋子糧食,夏紅旗心裡一聲冷笑,繼續移動鏡頭,尋找沈玉蓮的身影。
遠遠的,苞米地儘頭,鏡頭裡突然出現了一對怪異身影。
男的胳膊打著繃帶吊在脖子上,女的走路一瘸一拐。
一個像是腿瘸,一個像是胳膊殘。
而那女的滿頭滿臉還全是的泥垢,模樣極為狼狽。
鏡頭繼續下移,便看到了她膝蓋處一片血紅。
女的一手擦著臉上的泥,一手彎腰摸著膝蓋,模樣痛苦極了。
她的腿在流著血,走起路來似乎特彆痛苦。
她似乎在和男的說著什麼,瞧那樣子,像是在尋求幫助。
而男的似乎想要去幫助她,在看了看自己打著綁帶的胳膊後,還是無能為力地搖了搖頭,並沒有去攙扶她。
當夏紅旗看清兩個人是誰時,她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