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沒有殺先帝和景璘,而是留著他們,向中原勒索財物。
而我,雖然入宮做了玉清觀的道姑,暫且逃離了被賣為官奴的火坑,卻也沒有過得多好。
因得諸皇子爭位,京城數度陷入奪宮大戰。宮中昔日尊貴的嬪妃和皇子皇女,都惶惶不可終日,甚至為了躲避戰亂倉皇逃竄,顛沛流離。
那時,我在宮中能依靠的,隻有龔昭儀。
龔昭儀失了丈夫和兒子,我沒了全家。
她曾對我說,她知道上官家是冤枉的。
因為這句話,我在聽聞叛軍進了京城的時候,當機立斷,勸她跟著自己一起逃出宮去。
我雖是個罪臣之女,可玉清觀畢竟是個皇宮裡的道觀,值錢東西不少。當時的住持娘子待我不錯,教了我不少道理。可她已經重病纏身,時日無多,實在跑不動了,就讓我將一些值錢物件帶上,自己逃命。
我用那些財物賄賂了管馬廄的太監以及宮門的守衛,得了兩輛馬車和幾匹馬,然後,帶著龔昭儀離開了皇宮。
不久之後,我聽說皇宮被叛軍攻破,來不及逃走的人受了一場屠戮。
我的父親在終南山中有一處消暑的彆墅,景色美麗,但人跡罕至。自上官家倒了之後,這彆墅也隨之廢棄,連道路也長起了野草,幾乎找不到了。在戰亂之時,這是個絕佳的藏身之處。
於是,我帶著龔昭儀及隨行太監宮人躲到了這裡。聽得宮裡的慘狀,眾人又是驚懼
又是慶幸,可更多的,是擔憂。
畢竟如果這動亂一直持續,我們就算跑得再遠,也是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一群閹人和婦人,不會刀不會槍,身上還有細軟,隨隨便便一夥土匪就能把所有人禍害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