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去把我的花接回來,我早早做好了十全的準備,提前兩三日告訴家裡我要再到廣壽寺裡還願,並且煞有介事地讓家人準備好了一應供奉之物。
“這麼快便要還願,你許的究竟是什麼?”乳母不解地問我。
我隨口編個理由糊弄過去。反正她腿腳不好,不會跟著我去那麼老遠的地方。
就在要出門的前一日,意外突然來了。
早晨,我正在梳妝之時,侍婢們一陣騷動。有人一臉嬌羞地跑進來,笑嘻嘻地說,齊王到府裡來了。
我愣了愣。
喜色浮上每個人的眉梢,就連乳母也一邊埋怨大公子不懂事非要跟聖上不待見的人交往,一邊嚴令我不許像誰誰家閨秀那樣不守規矩偷窺外男,一邊迫不及待地和仆婦們出外院去看。
我滿腹狐疑,心裡忍不住猜測他來做什麼。
難道是親自來給我把花送來了?
我父親上朝去了,故而齊王到我家裡來,是我兄長出麵接待,倒不必十分忌諱我父親的態度。而家主不在,仆婢們也都壯起膽來。
齊王的名聲從來不是虛的,聽到他來,幾乎全府的仆婢傾巢而出,要麼爭著到前堂去服侍做活,要麼借故溜到廊下鬼鬼祟祟東張西望。
既然如此,我自不可能繞開所有人到前院去看個究竟,於是隻能乖乖待在屋裡,讓侍婢打探。
據侍婢說,上次,兄長到同春園裡去和齊王打了一場馬球,齊王此番過來,乃是回禮。
“
齊王樂真是禮數周到之人。”侍婢目光閃閃,“妾頭一回聽說,打馬球也要回禮?”
我問:“他如何回禮?”
“也不過是帶了些東西來,在堂上跟大公子敘了一會話。”
我來了興趣:“帶了些東西?都是什麼東西?”
“也不過是些宮中之物,”侍婢道,“大公子愛墨,他送了好些古墨。”
我問:“沒有旁的了?”
侍婢搖搖頭:“妾不曾湊到跟前去,也隻是聽彆人說罷了。有沒有旁的,卻不知曉。”
說罷,她好奇地看我:“娘子聽說了他還送了什麼旁的?”
我隨口道:“不曾聽說,問問罷了。”
心裡頗是疑惑,他果真隻是來串串門?
齊王隻過府來坐一坐,沒多久,就回去了。我迫不及待地找到兄長,對他旁敲側擊,問他齊王跟他說了什麼,還要看齊王送來的東西。
“你不是對齊王無甚好感麼?”兄長奇怪地看我,“你在乎這些做什麼?”
我及時地把閨中好友拉出來賣,理直氣壯道:“又不是我在乎,是明玉她們。齊王今日過府來,她們說不定現在便知道了,見到我時必是要追問個不停。”
兄長看著我,匪夷所思。
不過他到底耐不住我的軟磨硬泡,全招了。
如侍婢所言,齊王送來的禮物隻有些許文房用物,並沒有我的那盆梔子花。
不過,兄長說起一件事。
六安王明日在王府新修的院子裡設宴,邀大臣和貴胄們過去賞紅葉。
齊王問兄長,我們家去不去?
我露出訝色,問:“兄長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