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他,熱氣像燒開的水一般翻滾。
一股衝動在心裡叫囂,答應他!你為了這事吃不香睡不下,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我張張嘴,卻將那要奔將出來的話語壓了回去。
“那不一樣。”我理直氣壯,“我和阿璘自由一起長大,兩小無猜,知根知底。殿下卻並非如此。我和殿下從說第一句話至今,也不過數月。我喜歡什麼,殿下都不知曉;我更是對殿下一無所知。如此陌生,又怎能談什麼答應不答應?”
這番道理,顯然比剛才說的有用。
齊王的臉仍發紅,抿抿唇,若有所思。
“你的意思,應當如何?”他問。
我扭開頭,望著上方的天空,道:“常人擇婿,尚且要多看幾家,多加了解。我身為國公之女,更當如此。我雖不討厭殿下,可要到談婚論嫁那一步,卻也差得遠。我須得些時日,對殿下多加了解,方可決定。”
齊王看著我,少頃,道:“便如你所言。”
我沒想到齊王答得這般爽快,甚至沒有多問任何話語,也沒有提任何條件。
“殿下可要想清楚了。”我說,“也許我對殿下了解了一陣子,卻覺得殿下與我不合適,拒絕了殿下。到那時,殿下可不能惱。”
“既是有言在先,有何可惱。”他神色坦然,“隻是你所謂的多加了解,要了解什麼?”
我心頭一動,道:“這自是多了去了。殿下的品性、為人還有過往,我都要知道
。日後我與殿下相處,我向殿下問起什麼,殿下都要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齊王想了想,道:“孤也須得了解你。孤向你問起什麼,你也要如此麼?”
“那是自然。”
齊王道:“善。”
我又說:“還有,殿下既然說對我有意,便要講誠信。我未拒絕之前,殿下切不可吃兩家飯。如哪家人來向殿下提親,殿下不可答應。就算那人是什麼皇親國戚,或者家世顯赫,哪怕是搬出聖上來威逼利誘,殿下也切不可貪戀權貴,服軟從了。”
齊王奇怪地看著我:“什麼人會搬出聖上向孤威逼利誘?”
想來,薛淑妃應該還不至於心急到現在就去找皇帝。
我說:“既然你我要談約定,自是要將可能的事都說一說,互相交個底。”
齊王想了想,也無異議。
“善。”他說,“還有什麼要約定的麼?”
我說:“為免將來這事不成損傷名譽,在我答複殿下之前,須得保密。殿下不可與任何人透露此事,包括我兄長。殿下也不能向我父親提親。殿下以為如何?”
“無妨。”他說。
“還有一事。”我又道,“先前我問殿下喜歡我哪裡,什麼時候喜歡我的,殿下還不曾回答。”
他的臉色,十分明顯地變得不自在。
“不過是覺得與你在一起,孤總是心情大好罷了。”他也看著遠處冰麵上玩耍的人群,答道。
聽著這話。我很有些不滿。
“隻是這樣?”
他看我
一眼:“那要如何?”
當然是我天生麗質風情萬種溫柔可人天上有地上無。
不過他既然是個隻會有話直說的傻瓜,我覺得我也不能要求他像景璘那樣嘴甜。畢竟,我確實挺喜歡他,曾為他睡不著覺。
“不如何。”我說,“不過殿下日後了解了我,便要琢磨琢磨我身上究竟有哪些好處,日後我做決定的時候,這些可也還是要問的。”
齊王道:“嗯。”
風吹在臉上,仍然冷得很,卻正好能帶走心跳撞起的熱氣,很是舒服。
一時間,二人誰都沒說話。
不遠處,有一家人推著冰車嬉戲,看著就要到這裡來了。
“我們到那邊去。”齊王隨即道,拉起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