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璘和明玉?”我忙問,“這事我從未聽說過,他們怎會突然要定親?”
“是剛剛議定的。”乳母道,“據說,聖上與國公下棋時,提起要給七皇子已經十五了,到了定親的時候。國公便向聖上力薦,說魯國公家的小女兒,年紀與七皇子相當,無論品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出色,正可相配。聖上也是見過明玉娘子的,想來觀感不錯,便答應了下來。著人問名,察問凶吉,皆是大好。今日,宮裡派人去了魯國公府去了一趟,這事算是定了下來。”
我看著她,怔怔的。
想起明玉,我不寒而栗。今日,魯國公府裡怕是要雞飛狗跳了。
我派人去魯國公府上打探消息,回來說沒有見到明玉,隻聽說明玉近來身體不適,閉門謝客。
果然不好。明玉每次跟家裡爭執,被父母禁足,對外都說身體不適閉門謝客。
而在明玉之前,先找到我的,是景璘。
如我所料,他怒氣衝衝,說我父親居心叵測,竟敢插手他的婚事。
我很是無奈,看著他:“你還想做太子麼?”
景璘愣了愣。
“誰說我要做太子。”他“哼”一聲,撇開頭,一臉的言不由衷。
說實話,我覺得對明玉而言,景璘並非良配,可對於景璘而言,他能娶到明玉,其實是賺了。
他母親龔昭儀,出身不算差,在河東太原府是個望族。但到了宮中,這般家世則一點也不出挑。這些年來,龔
昭儀雖然生下了皇子,家中兄弟也帶挈著得了提拔。但他們著實才乾平平,沒有誰是能夠真出人頭地的。
景璘既然不能得到外家勢力的支持,那麼,要想在奪位之事上爭一爭,最好的依靠就是婚姻了。
魯國公蕭純是重臣,蕭家名望深遠,對於景璘來說,是上佳之選。我甚至覺得,先帝如果真疼愛景璘,那麼就算沒有父親的推薦,他也會考慮魯國公,從蕭純的女兒裡給他擇妃。
我說:“明玉可是魯國公的女兒,彆的皇子,想娶還未必能娶到。”
“他們要便給他們!”景璘依舊嘴硬,“父皇明知那是個無趣的書呆子還非要指給我。”
“那你想娶誰?”我不耐煩地問。
“反正我不要蕭明玉。”景璘倔強道,“娶她還不如娶你。”
我翻個白眼。他一向這樣,對什麼不滿意,就把我拉出來。
“那你大可向聖上說去。”我說,“看他高不高興。不過你切莫忘了,前幾日太子剛剛忤逆了他,受了一頓打。”
景璘哼哼唧唧一會,終於不出聲了。
“你還是要嫁太子,是麼?”他忽而看著哦我。
當然不是。
“這哪裡是我能做主的。”我神色平靜,“你該去問我父親。”
景璘仍一臉忿忿。
就在這般時節,兄長突然回來了。
這日,我才從宮學裡放學回到家,就看到了他的侍從在門前整理車馬。
我心中一喜,忙快步進門。果然,兄長風塵仆仆,正
在堂上和父親說話。
“我昨日還說你去了那麼久也不回來,還想讓人去洛陽看看。”我欣喜地上前拉住兄長的手,“你怎麼連個消息也沒有,不知會歸期?”
兄長笑了笑,道:“你以為我不想麼,隻是大雪封路,難行得很。我一路緊趕慢趕,去到洛陽的時候已是初六了。探望了外祖父,又歇息兩三天,就啟程回來了。否則,你哪裡能那麼快看到我?”
我笑嘻嘻的,問他外祖父如何。幸好,外祖父經過兄長帶去的太醫診治,並無大礙。我還想再多說,父親擺擺手:“你兄長一路辛苦,讓他先歇一歇。你才回來,且去更衣,稍後過來用膳。”
我隻得應下,轉身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