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誣告你的賤人,朕已經著人處置了。”他見到我,旋即道,“她在衛尉手上招供了,說是受了董氏賄賂,平日裡監視你一舉一動,還偷了你練字的廢紙,做出今日這出戲來。”
這其實不必查,也能猜得到。
玄雲本是宮人,去年自請出家,送到了玉清觀裡來。對待玉清觀的弟子,我向來並不嚴苛,有什麼好處也總不吝嗇,會分給她們,隻盼著她們也能誠心待我。不過今日之事,足以說明,在更大的好處麵前,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念著好的。
“董淑妃和張謨呢?”我問。
“玄雲一口將所有罪責都咬死在自己身上,堅稱與他們無乾。”景璘道。
我知道,就算玄雲招認了也沒有用。隻要董裕不倒,董淑妃就會沒事,所有的罪責,注定會讓玄雲背了了事。
“阿黛,”景璘停了停,忽而道,“你喜歡他麼?”
我目光頓了頓,看向他。
“喜歡誰?”
“除了太上皇還有誰。”他皺眉,“你近來怎與朕說話總是心不在焉。”
景璘大約是唯一一個關心我喜不喜歡他的人。
大約就連明玉也覺得,我在太上皇麵前,隻有他挑我的份,並沒有
我說不喜歡的可能。
可不等我回答,景璘神色嚴厲:“你萬不可喜歡他!你忘了,這兩年來,他是如何與你的仇敵站到一起,對你百般阻撓。切不可因為他要赦免你,你便以為他是好人!”
那情急的模樣,仿佛我已經投敵了。
我無奈道:“知道了,不會的。”
景璘仍不放心,繼續道:“他那等人,目無禮法,為所欲為,什麼做不出來。今日他
能娶了你,明日就能廢了你;今日他能赦了上官家,明日尋個由頭就能讓上官家再度下獄。阿黛你須記住,天底下,隻有朕才是那最可信之人!”
我看著他,道:“如此說來,你不想我嫁給他?”
“恰恰相反。”他搖頭,“朕以為,你嫁給他,未必是壞事。”
“哦?”
“你我先前不是苦於處處受他節製,卻無法在他身邊插手麼?”說到這個,景璘神采奕奕,“如今,這豈非是送上門來的好機會。你在他身邊,便是朕最好的幫手。”
他注視著我:“阿黛,你會幫朕,對麼?”
那期盼的眼神,不容推拒。
“對。”我說。
景璘露出欣慰的笑容。
我要當太上皇後的事,在整個後宮裡炸開了鍋。
不過嬪妃們知道輕重,景璘沒有公開表示喜怒,她們便不敢沾上任何與太上皇有關的事。故而玉清觀裡倒也平靜,不必應付許多來賀喜的人。
而最該見麵的那個人,一直到第二日才露麵。
這日一早,一名
內侍來到玉清觀,說有故人邀我到灞池一敘。
什麼故人。
灞池那地界,沒有冰戲可玩耍的時候,麻雀都沒幾隻。會邀我去那裡的,天底下,隻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