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她鑽出樹叢,跑了出去。
“阿珞!”我叫了一聲,忽然,發現太上皇朝這邊看來,忙背過身去。心中無奈至極,我隻得快手快腳地把衣裳穿好,披上太上皇的外衣,走了出去。
外頭,眾人都已經收拾妥當,雖然衣裳到底還是濕的,可到底是能上路了。
阿珞還在生我的氣,說什麼也不肯與我同乘一馬。
兄長有些詫異,問她:“你怎麼了?方才還好好的,怎又不肯跟姊姊一起?”
阿珞隻躲在太上皇身後,不說話。
太上皇看著她,道:“阿珞與朕同乘便是。”
阿珞抬起臉,正要說話,我走過去,拉住她。
“上皇臂傷未愈,帶不得你騎馬。”我說,“你方才問的那些,我都告訴你。”
阿珞目光一亮,小聲道:“真的。”
“真的。”我無奈道,“等回到家裡,我就與你說,如何?”
阿珞終於點點頭,乖乖地從太上皇身後出來。
太上皇看著我,訝道:“她問了什麼?”
“沒什麼。”我沒好氣道,心裡罵一聲妖孽,拉著阿珞離開。
——
此間距洛陽並不遠,又正值集日,路上頗有些熱鬨的市集。不過呂均還是唯恐上皇著涼,派人到最近的市集去買些嶄
新的成衣來。隻是畢竟有些路程,趕不了那麼快,我們便照樣啟程,若能在路上逢著,也省時省事。
果然,走了一小段路之後,便看到了那兩個侍從騎著快馬奔來的身影。
不過,除了他們,還有彆人。
杜婈穿著一身胡服,頗為英姿颯爽,騎著馬,帶著幾個家仆跟在後麵。
見到她,太上皇也露出了訝色。
“你怎來了?”他問。
“上皇今日說去去就回,我在宮中等著大半日,總不見上皇回來,放心不下,就索性出來看看。”行禮之後,杜婈道。
我看著她那關切的神色,心中冷哼。在宮裡等了大半日……這話說得,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後宮裡的人。
杜婈看了看太上皇和我們的模樣,訝道:“上皇這是怎麼了?怎渾身都濕透了?”
太上皇道:“方才到洛水捉魚去了,無妨。”
“怎會無妨?”杜婈皺起眉毛,道,“上皇的傷還沒好全,是忌諱碰水的。還有,這天氣雖熱,玩水之後吹了風卻最易受涼,上皇若又病了,如何是好?”
說罷,她將目光朝我這邊掃了掃,對一旁的呂均埋怨道:“呂侍衛也是跟了上皇多年的,小童不懂事,莫非你也不懂事?上皇胡鬨也不勸著些。”
我眉梢揚起,這指桑罵槐的,簡直唯恐我聽不出來。
呂均一臉訕訕,正要回答,我不慌不忙地把話頭接過來,微笑道:“與小童無乾,是我非要拉著上皇下水,上
皇才濕了衣裳。妹妹要惱,就惱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