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壽宴之中,齊王自不是那最地位最尊的,卻是最引人矚目的。
才入東園,阿黛就看到了那被眾星拱月般圍在正中的,不苟言笑的臉。
與第一次見到時一樣,他還是喜歡穿得素淨,身上無繁複豔麗之物。可他立在人群之中,卻似自有葳蕤生光,縱然是衣飾再華貴之人,在他麵前也不過芸芸眾生,黯然失色。
過去向齊王見禮和攀談的人一撥接一撥,無論何人,齊王除了還禮,皆清冷之態,並無多言之意。
“你兄長今日那身袍子甚是好看,是不是宮裡的新料?”明玉掂著腳尖張望著,好奇地問阿黛。
阿黛狐疑地看她:“你究竟是來看齊王的還是來看我兄長的?”
“都看,有何不可?”
眼見著圍過去的人越來越多,明玉瘋狂扯阿黛的袖子。
阿黛無奈,隻得喚來一個仆人。
“將我兄長請到東園邊上的花廳去。”阿黛看了看明玉,照著她交代的話,吩咐道,“就說我有急事。”
仆人應下。
明玉又扯扯阿黛袖子,使著眼色。
“哦,讓我兄長將齊王也帶上。”阿黛忙補充道。
仆人再應一聲,轉身去稟報。
明玉露出滿意的笑容。
“我可不知他能不能將齊王帶過來。”阿黛說。
“放心好了。”明玉笑得賊兮兮,“他定然會的。”
明玉鐵口直斷,竟果真奏效。
沒多久,上官諺就帶著齊王來到了東園邊上的花廳裡。
“何事?”他問。
明玉站
在我身後不說話,紈扇半遮麵,站姿如弱柳扶風,一副教養上乘的賢良淑德之態。
阿黛再度在心裡翻個白眼。
“也沒什麼。”她說,“我看那邊人擠人的,兄長的鞋子都要被人踩臟了,便想找由頭讓兄長過來喝茶,歇一歇。”
上官諺的眉梢動了動,看著阿黛,又看看明玉,轉頭對齊王微笑道:“我跟你說過我這妹妹是懂事的,可沒說錯。”
齊王沒答話,隻將目光掃了掃阿黛,而後,跟著上官諺入內。
茶早已經備好,上官諺也確實渴了,拿起茶杯喝兩口,神色有些意外。
“這是今年的紫筍?”他問明玉。
明玉道:“正是。”
上官諺頷首:“香氣清且純正,乃難得之物。府上有心了。”
明玉唇角彎起,微微垂眸,將笑意掩在紈扇之後:“大公子過譽。”
阿黛聽著二人說話,往齊王那邊看一眼。
隻見他也嘗了一口,似對茶的味道毫無所覺,更沒有任何要說些客套話的意思。
什麼性情清冷。阿黛忍不住腹誹,說不定就是個悶葫蘆罷了。
喝了一杯茶的功夫,上官諺便要起身,與齊王回到東園裡去。
明玉卻不舍,激靈之下,目光一閃,看向阿黛:“阿黛,你不是說有事要與大公子商議?”
阿黛一愣,看著明玉:“何事?”
明玉暗暗對她使了個眼色,微笑:“你方才不是說,七夕想到金光門的漕渠放河燈,做那流燈乞巧?”
我何時說
了要與兄長商議?竟敢賣我。阿黛心裡罵道。
“金光門的漕渠?”上官諺饒有興味,“何謂流燈乞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