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我的頭:“睡吧。”
說罷,他似乎閉上了眼睛。
而那雙臂箍著我的手,很是牢固,我一點也動彈不得。
——
第二日天不亮,子燁就起了來。
我迷迷糊糊地睜眼時,發現他已經穿戴齊整。
“我須趕回去早朝。”他說,“伯俊他們今日從營中回來,接你一道回上官裡。”
這次,他倒是沒有提讓我住到洛陽去的事。
我“嗯”一聲。
他走過來,看著我。
“這些日子,宮中會時常有人為婚儀之事登門叨擾。”他說,“我已經吩咐他們儘量簡省,若有為難之處,你讓呂均派人傳話便是。”
這話說得,仿佛我對宮中之事有多陌生一般。
我看著他,又“嗯”一聲。
他撫了撫我的臉頰,起身要走。
我扯住他的袍角。
他低頭來,在我的唇上吻了吻。
我這才彎起了嘴角,而後,鬆開手,看著他離去。
又睡了一會,再睜眼時,天色已經大亮。
才洗漱梳妝,明玉就來了。
摒退左右之後,她在我麵前坐下,看著我,如同我是那經曆了三進宮的慣犯。
她手裡的瓜子,還是昨夜子燁賜的。
“說吧。”她說,
“昨夜如何?”
“不如何。”我自顧地對著鏡子整理發髻,“我們又不是禽獸。”
明玉匪夷所思。
“你是說……他不行了?”她壓低聲音。
我真心覺得明玉懂得的東西,跟她那
養麵首的夢想之間,還差著一百本素女三十六式。連子燁都知道我疼了就不再勉強,她卻不知道。
思索片刻,我將那絹冊從袖子裡拿出來,放在她麵前。
明玉的目光在封麵上掃了掃,隨即就來了興趣。
她將絹冊打開,饒有興味地翻了翻:“這是何物?怎與我從前看的不一樣?”
我繼續對著鏡子梳妝,道:“自是不一樣,這是揚州花街之中的圭臬,你這等母儀天下之人怎能看到。”
明玉了然,愈發有了興致。
“倒是比我從前看過的寫得好,頗為詳儘。”她翻了一會,評頭論足,“就是畫得敷衍了些。”
說罷,她忽而看向我:“你按照書中的試過了?”
我的臉隱隱發熱,鏡中的人,已然不必再塗什麼胭脂。
“我從不必這等書來教導。”我正色道。
明玉卻仿佛不曾聽到,繼續翻著,若有所思:“你不是說疼死了麼?這書上說,女在上便可大有改進,你試過了?”
我:“……”
我倒是想,可他不想。
“還有這個。”她興奮地指著兩個小人,“世間怎還有這等神奇招式?嘖嘖,我從前看的那什麼七十二式都沒有……”
正說話間,外頭忽而傳來兄長的聲音。
“……娘子在裡麵麼?”
明玉的目光倏而一變,旋即將絹冊收入了袖中。
“阿黛。”兄長的腳步聲將近之時,她看著我,又換上了那賢良淑德的嘴臉,溫聲道,“你要切記,這世
間,沒有人比家人更重要。便是當上了太上皇後,也萬萬不可忘了你兄長他們才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