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好一會,齊王終於從橋上下來。呂均也好不容易擠出了人群,來到齊王的身邊。
“乖乖……這京城的人都瘋了麼,這麼多人。”呂均感慨著,用袖子扇風擦汗,忽而想起了什麼,“公子,我方才好像看到了熟人。”
齊王看他一眼:“什麼熟人?”
“一個女子,似乎是哪家的閨秀,生得十分好看的。”他撓撓頭,笑了笑,“忘了叫什麼了。”
齊王不感興趣,卻四下裡望了望,道:“走吧。”
呂均以為齊王要去找歇宿的地方,不料,他竟是來到了西市的放生池裡。
這裡同樣人群擁擠,比金光門那邊更甚。與金光門相反
,來這裡的全是男子,無論士庶官民,形形色色。
從漕渠漂來的河燈,都彙集到了放生池裡,沒多久,就會被人撿走。
齊王看著幾個男子笑嘻嘻的,每人手裡拿著一隻剛撿回來的河燈,拆開來,看裡麵寫著什麼。有的是姓名,有的是願望,不一而足。
有人看了手中的,似乎不滿意,要回去再拾,被友人攔住。
“你不知麼,每人隻能拾一盞,不然月老可是要發怒的,不但不佑你還要罰你一輩子光棍。莫貪心啊莫貪心……”
呂均伸著頭望了望,也頗有興致地對齊王說:“公子也想拾河燈?”
齊王看了看水中漂來的那些河燈,目光閃了閃,卻無動於衷。
他打算轉頭就走,呂均卻拉住他,指著石階下,道:“來都來了。公子,就那盞,拾起來看看是什麼!快!不然彆人都撿走了!”
齊王被他纏得不耐煩,隻得伸手去將那漂到自己跟前的河燈拾起來。
吹滅了火,將燈室拆開,底下便是放箋子的。
這燈的油紙做的不錯,藏在裡麵的紙一點也沒打濕。待得展開,齊王卻愣了愣。
那上麵什麼字也沒有,隻有一幅畫。
寥寥數筆,怎麼看都是一條狗。
呂均也看到了,不由訕訕。
“真是……”他說,“哪家女子乞巧會畫一條狗?定是誰惡作劇,公子扔了吧,再拾一盞。”
齊王卻覺得有趣,又看了看,塞到袖子裡。
“不是說貪心要受罰麼。”他
說,“時辰不早,回去吧。”說罷,轉身而去。
呂均無奈,也不知道這齊王今夜抽了哪門子風,仿佛轉了性,竟然愛湊惹惱了。
“公子,走慢些!”
他唯恐齊王走丟,忙撥開人群,跟在後麵。
夜空中,彎月依舊,星河如練,橫跨天際。
“阿黛!”漕渠的另一頭,明玉終於望見了阿黛,隔著人群朝她招手。
阿黛忙加快步子,走到她麵前。
“去了何處?”明玉鬆了口氣,“當真嚇死我了,差點以為你被人拐了。”
阿黛不以為然:“我又不是傻瓜,不過是被人群擠到了對麵,繞了一圈又過了橋才回來。”
明玉還要說話,忽而看到她肩上落著一片花瓣,伸手拿過來看了看。
“這是什麼?”她問。
阿黛看一眼,也覺迷茫,搖搖頭:“不知。”
明玉笑了笑,又對她道:“我們回去吧,太遲了,你兄長可要牽掛。”
阿黛應下。
二人手拉手,沿著來路走去。
“阿黛,”走了一會,明玉忽然道,“你兄長今夜真的隻在家裡沒有出門?”
“這我可不知,我出門時,他還在家裡。”
“哦,是麼……”
夜風吹來,上官諺打了一個噴嚏。
一旁的仆人正在收拾著他剛剛從街上買回來的東西,笑道:“公子,你今夜這桂花杏仁糕怎帶了兩份回來?莫非都要給黛娘子?”
“都送到她那邊去。”上官諺道,“她吃不完,自會送給她那些閨中小友。”
仆人笑
了笑:“公子就是體貼。”
待得仆人出去,上官諺從袖中掏出一張帛片來。
看著上麵繡著的名字,他唇邊浮起一抹苦笑。
抬頭,月色皎潔。
乞巧乞巧,他心中歎口氣,自己這是乞了個什麼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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