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們見我發話,旋即停了,退到兩邊去。
身上的首飾和禮衣當真沉重,我示意為我梳妝的命婦攙我起來,而後,走下妝台。
“你可知錯了?”我看著那命婦,問道。
那命婦忙磕頭道:“妾知錯了!”
而後,我轉向明玉,道:“今日乃大婚之日,古來皆有大赦之風。妾以為,她既是初犯,也不必太過,回府禁足足矣。未知中宮意下。”
這話,讓祝氏等人的神色都鬆下些許。
明玉看著我,喝一口茶。
“禮不可廢,正是大喜之日,才不可輕易饒恕。”她說,“上皇大喜之日尚敢如此衝撞,日後,豈非是要得寸進尺,目無尊上?”
“妾不敢!”那命婦忙告饒,“中宮,妾知錯了,求中宮饒了妾這一回吧!”
一旁的邢國夫人正要要說,我說:“中宮所言有理。如此說來,妾身為太上皇後,統轄內外命婦,雖還未成禮,可既然早已受了眾命婦拜見,這治下不嚴之罪,終是有的。今日之罪,中宮不必責難彆人,妾願領罰。”
大約沒有人想到我會說出這話。
連祝氏和邢國夫人都一並愣住。
我繼續道:“隻是今日大婚,我若受罰,終究誤事。妾想來想去,唯有效仿古人,割發代罪,還請中宮準許。”
說罷,我向明玉一禮。
明玉沒答話,少頃,站起身來。
她雙手將我扶住,一臉的皮笑肉不笑。
“娘子何出此言。”她溫聲道,“今日乃大喜之日,便是天大的罪過,也斷沒有責罰新婦的道理。更何況,娘子可是太上皇後,此言,卻是折煞本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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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明玉看向仍伏拜在地的那位命婦,正色道:“既是太上皇後出麵,今日,本宮赦了你,下不為例。”
那命婦麵如土色的臉上,即刻恢複了生機,忙哭著磕頭謝恩。
明玉又環視眾人,道:“二聖各禦東西,並治天下。從今往後,洛陽眾卿當以今日為誡,勠力輔佐太上皇後,為天下表率才是。”
眾命婦忙紛紛下拜,跪倒一片,異口同聲應下。
妝扮完之後,內侍來報,說賓客已經來齊了,正在堂上等著拜見。
我應下,在眾命婦的簇擁之下,朝堂前走去。
這身打扮之累贅,超越了我從小到大的任何一次。從頭到腳,沒有一處不是沉甸甸的。我每走一步,都能聽到首飾環佩叮叮當當的響聲。
明玉沒有讓命婦來扶我,卻親自引路,裝模作樣地讓我搭著手,以示兩邊親和。
“如何?”她聲音從牙縫裡出來,幾乎隱
沒在首飾的聲響之中,雖然隻有我和她才能聽見,卻透著得意,“我可是幫了你的大忙,如何謝我?”<hr>
下章照例遲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