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他,道:“你的那些折子都看完了?”
“折子哪裡有看完的時候。”他說,“不過是今日少看點,明日多看點。我也不是老黃牛,總要歇息的。”
這話說得新鮮。
不過,我的目光落在了他脖頸上的喉結,以及敞開的寢衣領口上。
說來,成婚這麼些日子,我們彼此之間已經沒有什麼沒見過的東西。可奇怪的是,這並不會讓我們在一起時索然無趣。
相反,在最初的各種不適消失之後,這事變得愈發有意思起來。
我明白了所謂的樂趣,究竟是什麼樣的。
它很是奇妙,仿佛是一直蟄伏在身體深處的野獸,卻好奇、敏感、蠢蠢欲動。而子燁就像那初出茅廬,但已經摸著了門道的馴獸師。馴化的工具,則是他的軀體。
他有時急不可耐,像一頭野獸,撕開衣裳,長驅直入。但更多的時候,他頗有耐心。仿佛一個有了經驗的獵手,循序漸進,在危險之處徘徊,卻並不急於出手。直到獵物走投無路,渾身綿軟,方一擊而潰。
而我喜歡他與我糾纏時,那親密無間的感覺。
我想,那本素女三十六式自己看得或許太早了些。如果現在才看到,我隻會誇它講解精辟,而非罵它誤人子弟。
但同時,我覺得,或許不必懂得那些東西,這樂趣我也能找到。
明玉雖是個隻懂紙上談兵的趙括,但她說的那些不著邊際的話裡麵,有一句不是歪理。
她說,本事比技巧重要。就像我們從前溜去大街上看的武舉比試,那些看上去出身這個流那個派、號稱招式全才的人,若遇上那又高又壯的幾百斤壯漢,總是往往不出幾招就會被打倒。
為何?乃是因為身體才是那最大的本錢。
不然為何自古美人愛英雄?ωωω.ΧしεωēN.CoM
美人或許有蠢的,但一定都是懂得吃的。
我深以為然。誰讓明玉說我也是美人。
有時候,我會求饒。
因為在床上,他是
擂台上的壯漢,我則總是那受不得幾招就會被反主為客的精致草包。那頭野獸,會在他的操縱下化作洪水,將我的所有神智吞沒。每一次,我躺在他那堅實的胸膛上苟延殘喘,都會覺得我其實是躺在了砧板上,早已經被他吃乾抹淨。
不過這天早上,他並沒有能夠將事情做下去。
在他意識到他身上的寢衣也是累贅,打算一把扯開的時候,殿外突然傳來了內侍的稟報。說太傅林知賢正在求見。
對於林知賢這等重臣,子燁向來是不會怠慢的。
他的神色有些無奈,而後,看向我。
“我去去就來。”他吻了吻我,道,“今日,你到隆政殿去見我,如何?”
隆政殿,我雖然已經去過了幾次,不過除了陪他看折子,倒是還沒做過彆的事……念頭浮起,我耳根一熱,連忙摒棄。
沒想到,最終我沒去成,卻是他回來見我。
黃昏的光照,從窗戶的明瓦外透入,帶著燦爛的橘紅色澤。
“今日清晨,林知賢找你去做什麼?”待得我再度像死魚一樣,綿軟無力地趴在他胸口上的時候,我問道。
“沒什麼。”子燁望著帳輕輕撫弄著我那散下來的頭發,忽而道,“阿黛,我們到行宮裡去住幾日,好麼?”
?
章節錯誤,點此報送(免注冊),
報送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