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臉上,神色平靜,甚至已經看不出先前的陰沉。
我上前,正要說話,他說:“回宮吧。”
這話,似是對著我說的,又似是對著我身後的桑隆海說的。
桑隆海應下,與眾人一道,擁著子燁和我離開。
我和子燁,車馬一前一後,回到宮中的時候,已是深夜。
寢殿裡,已是備好了宵夜和湯沐。子燁走到鏡前,如往常一般張開手臂,正要更衣,我走過去,對內侍道:“我來,你們下去吧。”
內侍們行禮退下。
子燁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
誰也沒說話,我走上前,伸手想拉開他外袍上的衣帶,手卻頓住。
事到如今,我知道,大理寺必是會徹查。鄭謨曾經支走詔獄裡的人,讓我單獨會見董裕。此事,若鄭謨還在,自可搪塞過去。如今他死了,此事同時還牽扯到他的命案,那些被支走的人,定然會覺得這是疑點,上報大理寺,它是瞞不住的。
於我而言,也已經沒有再遮掩的必要。
麻煩已經找到了我的頭上,我不可坐以待斃。
“子燁,”我躊躇片刻,道,“我有話與你說。”
<b
r>????“是你去見董裕的事,對麼?”
我訝然。
“你知道?”我說。
“將董裕之事向你稟報的,是鄭謨的心腹仆從。”子燁道,“他遇害之後,戴複隨即將他身邊隨從找來詢問鄭謨今日行跡,那仆從本就心慌,戴複才開口,他就一五一十全說了。”
我明白過來。
“你何時知道的?”我問。
“下地牢查看之時。”
一切說開,我麵對著他,反而沒有了那心虛之感。
“董裕要見我,”我說,“且他剛剛醒來,我怕他再出意外,這才不曾告訴你就先去見了他。”
“是麼。”子燁道,“可你是悄悄去的,本就不打算我讓我知道。”
“我並非不想讓你知道,而是不想讓彆人知道。”我說,“董裕說有要事告知我,且我須得私下去見他,不可驚動任何人。”
他注視著我:“故而董裕說的要事是什麼?你從詔獄回來,什麼也不曾告訴我。”
我張了張口,一時無言以對。
我確實瞞了他。
想來,連董裕都知道,我不會全然信任子燁。這一步,他算對了。
“是趙王串通北戎的證據。”我說著,從袖子裡拿出剛剛跟蘭音兒要來的帕子,遞給他,“這是那藏匿之處。”
子燁卻沒有看,仍注視著我。
“阿黛。”他說,“你瞞著我的,不止這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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