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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慕之賓 海青拿天鵝 2668 字 2個月前

這話,顯然戳中了韓之孝的心事。

雖然他這樣的人,大多有那泰山崩於前而不改色的定力,但我也是見多了的,能窺出那臉上細微的變化。

“我與韓先生有過數麵之緣,仍記得當年父親曾說過,韓先生諸多大才之中,有一點尤為重要,便是知曉時務,常能依時而動,擇取上策。”我說,“當年韓先生投了北戎,雖朝中人人皆為之詬病,我卻從不認為韓先生是叛臣。皆因這兩年來,韓先生雖在戎王身邊用事,卻隻專內政,凡涉及外事,尤其用兵,概不參與。當年,戎王想再度南侵中原,韓先生極力勸諫,被戎王訓斥。韓先生雖身在北戎,卻仍能為中原著想,又怎可視為叛臣?”

韓之孝的目光動了動,沉默片刻,長長歎了一口氣。

“數年不見,娘子比當年更加伶牙俐齒。”他說。

“先生過譽。”

“不過在下之所以勸諫戎王,並非全然為了中原,也是為了北戎。”他說,“在下看來,無論戎王還是中原,刀兵永不可解決爭端。”

“哦?”

“娘子來王庭時,一路上,可曾見到了北戎的尋常民人?”

我說:“見到過。”

“娘子以為如何?”

我想了想路上所見。北戎貴族,如乞力咄那樣一身綾羅綢緞珠光寶氣之人,我自是見了不少。但來到北戎之後,哪怕是王庭之中,我見到的大部分人,卻皆是赤貧模樣。

這些人,與書上所說的蠻荒之人倒是如出一轍。臟頭垢麵,衣袍汙破。好些人似是常年吃不飽,麵黃肌瘦。北戎人缺乏衣料,大多穿毛皮製成的袍子。可這樣的寒冬裡,也仍有人衣不蔽體。

“與中原相較,貧窮了許多。”我說。

“這便是北戎常年四方劫掠的緣由。”韓之孝道,“北戎遊牧而生,逐水草而居,居無定所食無常飽。就算可圈養牲口,也比中原的耕種之法更依賴天時。故而一旦遇到些許天災,牲口死去,便是饑荒。民人衣食無著,為了討活路,便唯有四處劫掠。塞外的戎人胡人長久以來的劫掠之風,因此而起。這兩年,在下在北戎專事內政,對此感受愈甚。在下以為,隻要這些北戎的大眾之民依舊衣食不繼,無論中原贏多少次,邊患也不會消弭。”

我聽著,來了興趣。

“那麼此事,韓先生有何良策?”我問。

“縱觀史上,凡中原和漠北相安無事的時節,固然有風調雨順的原因,但更為緊要的,乃是商路繁榮。”韓之孝道,“北戎的商路,一端通西域,一端通中原,可謂咽喉。目光短淺之人,將此視為勒索的本錢,或課以重稅,或劫掠商旅。雖短時可有大筆錢財入賬,卻無異於飲鴆止渴。目光長遠之人,則將此視為滋養貧瘠之地的活水,保護商路,靠著商路互通有無,讓民人從中受惠。西域諸國皆深明此理,大多為後者;而北戎雖占據萬裡疆域,這近百年來,戎王卻多是前者,實在教人扼腕。當今戎王,有誌做一位明主。在下將這道理向他闡明,他亦有那變革之念,假以時日,必可扭轉局麵。屆時,兩國不必再因劫掠而起刀兵,安寧自來。”ωωω.ΧしεωēN.CoM

我聽著這話,忽而將目光看向一旁的骨力南。

他一直沒有出聲,不過目光炯炯,顯然是聽得津津有味。

我輕歎一聲,道:“先生果然有大才,此等高瞻遠矚,世人多不及也。”

韓之孝道:“娘子過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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