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沒心肝的瘋子!”景璘瞪著我,目光銳利得仿佛要將人戳穿,“你可知朕尋了你多久!”
我卻感受到了那掌心的灼熱,忙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吃了一驚。
“怎麼這麼燙?”我說,“你病了?”
景璘的神色似氣不打一處來,張張口,卻又打住。
他脫了力一般,扶著案台,而後,坐下去,一下靠在了軟墊上。
我倒了些水,上前去,喂他喝下。
再用手去摸他的額頭,我確定並非錯覺,那裡燙得嚇人。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忙問,“你在路上跑了多久?是因為受寒得了病?”
景璘瞪著我,似乎想說話,卻又喘著氣,閉起了眼睛。xしēωēй.coΜ
我見他確實是很難受的樣子,連忙要去喊人找郎中,卻被景璘一把捉住了手。
“不必叫人,”他閉著眼睛,道,“朕腰上的荷包裡有藥。”
我看去,他的腰上,果然係著一隻荷包。
目光落在那荷包圖案上的時候,我愣了愣。
這是一隻舊荷包,上麵繡著牡丹。它已經有些褪色,布料也有些破損了。但那圖案我是認得的,因為隻有我能繡出這麼難看的牡丹。
那是我十一二歲時的事。
當年,乳母一心要我做大家閨秀,好好學習女紅,這荷包就是她勒令我照著圖樣繡的。那針線很是不好,跟我現在能隨便繡出鳳凰的手藝天差地彆,做出來的時候,乳母的神色一言難儘。那時恰逢景璘生辰,我想不出什麼禮物來,就很是沒心沒肺地順手送給了他。我記得,他的神色也是嫌棄的,但還是收了。
我的手停頓片刻,將荷包打開。
裡麵,有一隻小小的錦囊,才取出來,我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藥味。
景璘仍閉著眼睛,道:“兩丸,取水給朕服下。”
我忙又倒了水,扶著他起來,讓他服下。
好一會,景璘似乎才好受些,睜開了眼睛。
我盯著他:“這是怎麼回事?”
他也看著我,目光中已經沒有了銳氣。
“你問朕怎麼回事?”他不緊不慢道,“朕還要問你。你帶著這身孕,突然不告而彆,想做什麼?你拋開朕,連朕也一起防著,在你眼中,朕連那回紇王女都不如?”
我冷冷道:“你莫打岔,我問的是你這病,究竟是怎麼回事。”
景璘冷哼:“還不是被你氣的。朕剛回到王庭就聽說你跟著回紇人不告而彆,當即帶人來追。這一路星夜兼程受夠了風寒,豈能不得病?都是你害的。”
“這不是尋常的病。”我說,“若風寒所致,不會服兩顆藥酒立竿見影。陛下身上帶著藥,是知道自己會發病的,對麼?”
景璘轉開眼睛:“朕無病。”
我說:“你身邊會有人知道,我去問。”
說罷,我就要起身。
景璘再度將我拉住。
這一次,他氣力很大。我一個趔趄,幾乎倒在了他的身上。
“你不許走。”他盯著我,手攥得緊緊的,將我的手腕箍得生疼,低低道,“阿黛,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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