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璘氣衝衝回宮,當日就犯了病。
子燁並不打算讓我插手此事,告訴我,他會處置。
但我知道,這是該我出麵的時候了。
——
安樂宮前,冷冷清清。雖宮門開著,但一個人影也沒有。
內侍進去通報之後,好一會才出來,神色間頗有些小心:“太後一早就進了佛堂禮佛,當下還未出來,也不許人打擾。皇後看……”
我並不意外,道:“無妨,我去看看。”
他們不敢攔著,隻得引我入內。
佛堂裡,木魚聲不斷。這裡向來常住著比丘尼,日日念經,香煙不斷。
而太後若想與人密議什麼事,也總是選在佛堂。有木魚聲為掩護,不必擔心被什麼人聽了壁角。
簾子低垂,我走進去的時候,太後端正地坐在蒲團上,手裡轉著珠子。
一年不見,她的頭發竟是見白了,背影與從前相較,也瘦削了些。
內侍要上前稟報,被我止住。
我似從前一樣,在外間坐下來。
太後一向愛好禮佛,無論是她做昭儀的時候,還是在終南山裡躲避災禍的時候,她都不會將此事落下。心事重的時候,在佛龕前坐上整日也是有的。
如蘭音兒所言,回京之後,景璘曾來見過她,母子二人鬨得很是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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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我聽說從那日起,她就像住在了佛堂上一樣。
太後宮裡的內侍和宮人們大多躲得遠遠的,唯二兩個在跟前服侍的,也站得恭敬,低頭垂手,大氣不敢出的模樣。我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太後宮裡必是人人自危。
我並不打算折磨他們,讓他們和蘭音兒等人一並退下。M.XζéwéN.℃ōΜ
佛堂裡,除了敲木魚的比丘尼,就剩下了我和太後。
她仍舊跪在蒲團上,一動不動。
我也並不催促,隻坐著等候。
沒多久,木魚聲停下。
隻聽太後淡淡道:“你退下吧。”
比丘尼向她行了禮,起身之後,又向我行禮,退了出去。
許是跪太久,太後起身有些吃力,扶著供桌,好一會才支撐站穩。
當她轉過臉來的時候,我有些詫異。
太後今年四十一歲,平日裡勤於保養,容光煥發,說不到三十也不為過。可一年不見,她看上去似乎老了十幾歲。麵容消瘦,眉眼間全是疲憊之色,兩鬢也有了隱約可見的白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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