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葉建國心裡正暗自竊喜，有點洋洋自得的時候，突然間，副廠長開口說出的一句話，就如同當頭澆下的一盆冰冷刺骨的涼水一般，瞬間將他滿心的歡喜與得意衝刷得一乾二淨，蕩然無存。
隻聽得副廠長緩緩地說：“我可是劉廠長一手提拔上來的人呐！所以呢，有關生意方麵的事情啊，您去找他談也好，找我談也罷，結果都是一樣地！”
一旁站著的周永有聽完這番話後，迅速轉頭瞥了葉建國一眼。
而葉建國在聽聞此言之後，心中立馬明白過來，自己再怎麼巧舌如簧也是徒勞無功了。
於是乎，他當機立斷地說：“既然如此，那行吧。不過我想先谘詢一下，貴廠能不能允許我們賒賬呀？”
副廠長一聽這話，臉上頓時浮現出一絲猶豫之色來。
原來，廠裡絕大部分的資金都已經被劉廠長給私自挪走了，如果此時再不趕緊有新的現金流注入進來的話，恐怕就連下個月員工們的工資都無法按時發放出去了。
思及此處，副廠長遲疑片刻後回答：“呃……這個嘛，還得看看您打算賒賬多少金額才行喲。”
見副廠長有所鬆動，葉建國趕忙試探性問：“十萬塊錢如何？”
其實他心裡頭跟明鏡似的，十分清楚劉大成挪用公款這件事對顏料廠造成的影響，此刻的顏料廠必然是極度缺乏資金周轉的，絕對不會允許賒賬。
“這個恐怕不行啊！”副廠長麵露難色，稍稍猶豫了片刻後說道。
他所在的廠子近年來在市場經濟的浪潮衝擊下，與其他同行之間的差距日益增大。曾經在計劃經濟時期享有的榮光早已不複存在，如今廠子麵臨著諸多困境，急需新的生意來扭轉局麵。然而，麵對著這筆巨大欠款，他實在感到束手無策。
葉建國聽到對方拒絕，立刻說：“那我們也沒有那麼多現金啊！”
話一出口，他便故意試探性地追問：“你們廠子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怎麼彆的廠長能給我們賒賬，而你們廠子卻不可以呢？”
副廠長心裡清楚自家廠子的真實狀況，但他自然不會輕易將這些實情透露給外人，於是連忙擺手否認：“我們廠子沒有什麼困難，真的隻是不能賒賬而已。”
葉建國見他始終不肯鬆口，心中明白他這是在極力維護劉大成。看來無論自己再如何追問下去，也是徒勞無功。
想到這裡，葉建國無奈地歎了口氣，說：“那好吧，既然如此，我們也就不再打擾了，告辭！”說完，他轉身朝著門口走去，並示意身旁的周永有一同離開。
就這樣，兩人離開了副廠長的辦公室，結束了這次並不愉快的商談。
周永有來到外麵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壓低聲音說：“難道就真的搞不定這個副廠長嗎？”
一旁的葉建國眉頭緊皺，無奈地歎息了一聲，說：“人家可是和廠長穿一條褲子的，咱們要想搞定他談何容易啊！”說完，他搖了搖頭，滿臉都是失望之色。
周永有聽後，臉上露出焦慮的神情，追問：“那接下來我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呢？總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吧！”
他一邊說著，一邊來回踱步，心中仿佛被一塊沉重的石頭壓著，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