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放學的時候,讓陳叔帶我去書店……”話說到一半,九九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就正了正臉色,說道:“你不要岔開話題!”
“爸爸,這些書本都是我精心幫你挑選的!我相信,隻要你把這些書都看完了,一定會有一個大大的改變!”
席君寒看了一眼被他逐本放在桌麵上的書,頭疼的感覺,似乎也變得更加強烈了。
“爸爸,做錯了事情,真的不要緊的!咱們及時改正就好了,嗯?”
席君寒終於還是聽不下去了,一臉欲哭無淚地看著九九,問道:“你真覺得……你爸爸我,是那種會家暴的人?”
以他的形象,再怎麼樣,都不至於讓人跟家暴這兩個字聯係到一塊兒吧?
但九九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他很快說道:“那可不好說啊!我那天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我也不敢相信的啊!”
“但是九九,我那天真的不是……”
“那你到底是在乾什麼?”
“……”席君寒直接語塞。
他又不好告訴孩子,這隻是夫妻間的一種小情趣罷了。
這一旦說了,等下把九九給教壞了,那就更讓人頭疼了。
“行了,爸爸!那你先在這裡看書!我先出去!”
說罷,九九就走出了書房。
很快,隔著一扇門,席君寒都聽到了九九的驚呼聲。
“哇!是我最愛吃的榴蓮酥啊!”
席君寒頭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他好像有點後悔,給這臭小子買了榴蓮酥。
……
深夜的津城,到處還是一片熱鬨繁華。
但站在這片繁華之中,席燁臣卻有一種無比孤寂,又很無力的感覺。
如今的他,甚至連個住處都沒有。
隻能住著最廉價的小旅館。
看了一眼自己粗糙的雙手,席燁臣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
找不到工作的他,去工地搬了一天的磚。
這樣的日子,是曾經的他,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的。
收回目光,席燁臣拖著沉重的步伐,準備回到小旅館,卻有一輛車在他的身旁停了下來。
扭頭看去,這輛車的車窗也剛好搖了下來。
是聞冀。
這倒是有點出乎席燁臣的預料。
不過,他會變成如今這副樣子,聞冀也算是‘功不可沒’。
饒是他如今落魄了,他也不可能對聞冀有什麼好態度。
所以,他滿臉都是輕蔑:“沒想到我的麵子這麼大,還值得聞先生特意抽空來看我的笑話?”
聞冀緩緩地扭過頭來,那張藏在麵具後的神色不明。
“我自然不是來看席總的笑話的。”
席燁臣嘲弄一笑:“席總?這樣的稱謂,我現在可擔不起。”
聞冀仍是一瞬不瞬地看著他:“我覺得有個詞,現在就挺適合你的情況的。”
席燁臣沒有接話,而是等著聞冀繼續說下去。
“觸底反彈。”
席燁臣卻再度聽笑了:“用什麼觸底反彈?用我這空空的口袋?用我這已經被打擊得所剩無幾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