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芳萍疑惑地皺了皺眉：“有件事？”
南初輕點了點頭，神色還是一樣的認真：“關於南梔在獄中突然自殺的事情……”
頓了頓，南初才又繼續說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派人說些什麼去刺激她，更沒有耍什麼手段。”
因為陳運輝對她就有這樣的誤解。
甚至，就是完全將責任歸咎在她的身上。
而她並不希望，讓許芳萍也對她產生這樣的誤會。
幾年前，她被冤枉入獄，許芳萍沒有選擇相信她。
這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要抱著這樣的期待。
但她潛意識裡就是希望，能得到許芳萍的信任。
而許芳萍盯著她看了數秒，才開口道：“我知道。”
這三個字，讓南初從來到這兒開始，就一直懸著的那顆心，好像瞬間就放下了。
眼眶甚至都跟著湧上了一股溫熱。
她深吸了兩口氣，極力克製了自己情緒，說道：“還有陳運輝的死……也跟我沒有關係。那天，是他找到我想要報複，後來又畏罪就直接跳海自殺了。”
許芳萍還是給出了一樣的回答：“我知道。”
南初原本還準備了彆的話，但這會兒，卻都不需要了。
這反倒是讓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而許芳萍在這時卻是輕歎了口氣：“其實幾年前……我就知道，你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
“但我又私心在想，如果這樣能讓小梔放下心中的算計，過得簡單輕鬆一些，或許……我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南初，有些話……我憋在心裡很久了。”
“今天你既然來了，我就跟你好好說一下。”
說到這兒，許芳萍看向南初的眼神當中，分明多了一絲愧疚。
“小初。”
小初這一聲稱謂，讓南初的心狠狠的揪了一下。
她已經有多久沒有聽到，許芳萍這般稱呼她呢？
伴隨這一聲稱謂而至的，還有過往的那些美好的回憶。
“小初，你怎麼又沒好好吃早餐？”
“小初，你看你最近是不是又瘦了？”
“小初，放學記得早點回來，媽媽帶你去挑選生日蛋糕。”
……
“說起來，我對你……真的有很大的虧欠。”許芳萍苦澀一笑：“畢竟，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我的一個自私的決定。”
“陳運輝就不會生出那樣的恨意，也就不會做出將你跟南梔對換這樣的事情。”
“如果沒有發生這件事，你應該會有一個不一樣的人生。”
“而這後來，南梔對你所做的種種事情……”
“我心裡其實也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什麼都清楚的我，卻一次次的選擇視而不見，選擇站在自己的女兒這邊。”
說到這兒，許芳萍又深吸了口氣，眉眼之間儘是痛苦。
“我本以為……都會過去的。就算這種亂糟糟的生活，也總有歸於平靜的時候。但直到前陣子……我聽到小梔的死訊，我才恍然意識到，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這個世界上的一切，其實都很公平。咱們傷害彆人的，也總會以彆的方式付出代價。”
“而小梔……她也終究是為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
“我也一樣。我為了過好一點的生活，拋棄了陳運輝，又對他撒下了謊，現在我所遭遇的一切，也算是為這一切所作所為買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