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到達底部,楚落便感知到了自己的極限,開始返程了。
回到地麵上的時候,臉上又多了許多的灼傷。
用麵具遮住了臉,楚落走出了光殿,來到一個並沒有多熱的地方,將水戾給放了出來。
“大佬,你終於決定要放我走了嗎?”黑團子用一雙期待的眼睛看著楚落。
“你的話聽起來像是在做夢,”楚落頓了頓,又繼續說道:“等我師尊進來了,就會放你走的。”
水戾被地麵燙得不停亂跳,心中仍舊有些期待:“那你的師尊什麼時候會過來?”
“不知道,”楚落提起黑團子來放到了自己腿上,“我師尊動作一般很快,這個時候還沒來的話,多半是迷路了,或者失憶了,嗯,很可能來不了了。”
“啊?!”水戾甚至比楚落還驚訝:“那要怎麼辦啊!我後半生的自由沒有了嗎?!”
見此,楚落輕笑了聲:“誰讓你非要找我問路的。”
“是樹爺爺叫我過來的,你去找樹爺爺算賬,不關我的事!”
“樹爺爺……”楚落仔細想了想,又繼續道:“你會說話是樹爺爺教你的,看來他在這片詭境中的地位挺重要的,他還教過你什麼?”
“那可多了,有剁手指,放血,砍頭……不過這些都是樹爺爺教給族人的,我隻能在一邊旁聽。”
水戾細數著這些事情,沒有發覺楚落冰冷的目光已經落在了自己頭上。
“是嗎,那當你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感覺如何?”
水戾卻是搖了搖頭:“我不屬於樹族,他們不會發外來者給我練手的……呃!大佬你也是外來者!”
它這才發現楚落的目光冷冰冰的,自己的身體也緊繃了起來。
“樹族孩子的日常課程,為何如此凶殘呢?”
聞言,水戾的眼中滿是懵懂。
“
這哪裡凶殘了……樹爺爺說,外來者對待妖獸之類也是如此的啊,當抬手拿起屠刀的時候,就應該做好某一天自己也被屠宰的準備,難道不是這樣的嗎?”
話音落下,楚落的目光也變了變,沉默了良久後,方才道:“是這樣,人們總覺得修士有著強大的實力,但其實,修士的命最不值錢了。”
“他們總是在戰鬥,爭奪,弄得這個世界血流成河,修士一死,動輒便是形神俱滅。”
“有時候我都不明白,身負靈根,究竟是上天的恩賜還是懲罰。”
水戾坐在楚落腿上,輕輕歎了口氣:“大佬你也是修士,是不是覺得自己罪孽深重。”
“並沒有。”
“啊??”水戾一驚:“明明你剛剛還在自我反省啊!”
“嗯?”
空氣中一片寂靜,唯有喧囂的風聲。
水戾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大佬,你的樣子,好像每天都在變……”
“有什麼變化?”
“原本你毀容的隻有一點點,現在整張臉都毀容了。”
“可能還會有更恐怖的。”
楚落沒有危言聳聽,因為下一次從焚靈境中鍛煉出來的時候,她失去了一條胳膊。
當然,距離她來到這無水之地,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年。
一年的時間內,那藍發男子不停地外出尋找楚落的蹤跡,卻始終想不到她就藏在火焰深淵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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