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很衝的味道衝進了奚少爺的鼻子,他迷瞪瞪地看著麵前那有些醉意的張屹川。
“現在……現在是幾時了?”
“幾時,你說現在是幾時,你一個人跑出去整晚都不回來,難道是因為忘記了時辰嗎?!”
他的手愈發收緊,抓到了奚少爺的傷口處,立刻便有血水流了出來,可滿是醉意的他卻並未察覺到。
奚少爺隱忍痛意,隻輕輕蹙了蹙眉,撇開了眼神道:“我……我很早就回來了,並沒有去什麼地方,你是不是喝了酒?”
“我當然喝了,為什麼不能喝,我現在又不是臭乞丐了……”
奚少爺瞥了眼他手上那黏膩的血。
“阿三,你困了,睡一覺吧。”
他在佳茗樓中與那些新的魔修朋友徹夜長談,今天白日裡又喝了酒,身體自然是困乏,沒多久便沉沉睡去了。
奚少爺將他拖到了草席上,又俯下身,將他手上的血跡擦乾淨。
而後便坐到了洞口外,怔怔地看著碧藍的天空。
“今年的槐花,似乎也該開了……咳咳咳……我還能看幾眼槐花呢……”
後麵他在山洞內睡得昏天黑地,醒來時不知是幾日,張屹川也不在這裡。
奚少爺看著那披在自己身上的舊衣,睫毛輕顫著。
腦中又聽到了,張屹川被問及住處時候的窘迫,而一旁的趙城主開口替他解圍。
他是去城主府拿心法的抄本的,而正巧許多魔修也前去拜訪趙城主,趙城主便乾脆設宴。
酒酣興濃之時,趙城主眯眼看著
那一直猶豫著不曾飲酒的張屹川。
“屹川啊,如今我這城主府中像你這樣知書懂禮的人也是不多了,不如你便留下來在我這裡做個官,本城主彆的不說,對待手下的人怎麼樣,大家可都是看在眼中的。”
“你若留下來,職務、俸祿那必是要安排最好的,本城主再賞你一套宅子,就在最繁華的地段,還能方便你辦公,怎麼樣?你想挑個什麼官當?”
張屹川還未曾開口,旁邊的那些魔修們便一口一個“張大人”地奉承起來了。
回來之時,天色已黑。
奚少爺自己采了些草藥來熬著喝,聽到張屹川跑來的腳步聲,他仍怔怔地望著柴火,並未回頭。
“小少爺!”
一縷清香鑽進了鼻子。
他轉過頭去,隻見張屹川的懷中抱著一大捧槐花。
奚少爺恍然間愣住了。
月亮升上來了,奚少爺坐在洞口外,揚起手中的一枝槐花,對著皎白的月光看著,臉上也是許久未曾出現過的笑意。
那個夏夜,那道院牆,那樹槐花,那縷月光,那些故事,猶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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