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舒年臉色灰敗,一言不發。
這一幕更是叫尤丞相怒火中燒,當即拖拽起她的胳膊往祠堂外走去。
“你現在滿意了?就因為你一個人拖累了咱們全家,我在官場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才坐到了丞相這個位置上來,一切都被你這孽障給毀了!肚子裡麵這個野種,無論如何都不能留!”
話音落下,尤舒年這才抬起了頭來,臉上滿是驚恐,她慌忙抱住了尤丞相的腿。
“不要,不,彆傷害我的孩子,女兒錯了,女兒已經知錯了,求求爹您放過我的孩子,往後您叫我做什麼都可以……”
“愚蠢!”尤丞相毫不留情地一腳踢開了她,臉上怒火更甚:“當不成皇後也便罷了,我也不強求你,貶官外放那就外放,隻要皇上還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就還能往上爬,但你知不知道,生下這個孩子來,往後你一輩子就全都毀了!”
“你已經不再是相府千金了,難道還以為會有人願意娶一個帶著累贅,還曾犯過欺君之罪的婦人嗎!”
尤舒年哭得肝腸寸斷:“嫁不出去就不嫁了!爹,彆傷害我的孩子,女兒知道我給您丟人了,隻要您能消氣,將我趕出家去都行,留我孩子一條命,我現在就隻有他了……”
“不可能!”尤丞相再次將她拖拽起來,“這野種絕對不能生下來!”
“沒有孩子我也不想活了!”
“我平日就是太慣著你了,才將你養成了這膽大包天的模樣,既然如此,那你往後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尤丞相剛走出了祠堂,便停了下來。
相府的奴仆正帶領著兩個人過來,看他的模樣似乎是正要去通傳,但沒來得及。
而這兩個人,正是楚落和季清羽。
“兩位仙師,”尤丞相慌忙擺正了儀態,行了一禮:“兩位仙師突然到訪,不知所為何事?”
聞言,楚落的目光便向著那坐在地上,一身狼狽模樣的尤舒年看去。
“來勸她一句。”
尤舒年緩緩抬頭,朝著楚落看了過去。
袖下的拳頭慢慢攥緊起來,捏得指節都發白了。
若非是她發現了自己的事情,且還將這一切都告知給皇帝,這些苦楚,自己原本不必受的。
尤舒年眼中的恨意,楚落看得清清楚楚,畢竟用這種眼神看過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明顯的,隱晦的,或是笑裡藏刀的。
但被一個凡人用這種眼神盯著看,楚落的心中沒有任何波瀾。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原本,我們這些方外之人是最好不要說些勸人墮胎的話的,以免沾染上孽障,但你那情夫的身份尚且成迷,不得不令人提防,若你腹中孩子的生父當真是他,還是儘早斬斷這場孽緣的好。”
楚落的話說完,卻見尤舒年的臉上浮現了淒涼的苦笑。
“仙師說了這麼多,倘若真覺得這是一場孽緣,倒不如乾脆利落地砍下我的頭來,當斷則斷,一了百了,嗬……”
聞言,楚落緩緩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