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說?”
“這世界已經沒救了,我們不如就此放下,早日踏入下一個世界,誠然,舊世界的一切都將湮滅,你我有想要保住的人,你我,也都有保住那人的實力。”
季清羽的眉頭皺得更緊。
“倘若這世界沒救了,師祖當初又為何要以身祭天地,強行為這世間換來得以喘息的五百餘年時光,我知道,這世間,虧欠我們天字脈良多。”
“但師祖仍然願意為了那一小部分的溫暖,獻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為了師祖,我不會去毀掉這個他想要守護的世界,為了我自己……我早沒了那麼多的奢望與渴求,維持現狀,便已經很滿足了。”
“真羨慕你啊……”烏磐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無奈地輕笑著說道:“在你墮魔之前我便很是羨慕你,不曾想你墮魔後,我還是會羨慕。”
季清羽也向著他看了過去:“沒什麼好羨慕的。”
“怎麼沒有?你身負青玉心魔劍,不管再過多久,不管發生了什麼,隻要新世界開啟,你就能夠以神靈的身份進入新世界,繼續存活下去,可是我呢……”
“修煉至此,什麼得道飛升,壽與天齊,全都成了奢望,明明隻差臨門一腳,可大道已成,飛升卻無門,雷劫便是死劫。”
“那這麼多年來,我努力修行,除魔衛道,都是為了什麼?千百年的光陰,都成了白費,早知如此,當初又何必修道,我若早入輪回,世世代代做個平常凡人,走到現在聽到世界將亡的消息,興許也不會像現在這般不甘心。”
“從始至終,我也隻是想好好活著,等到天門開的那一天罷了。”
烏磐看著他,聲音中更添了幾分惋惜:“我原本以為,會是你將我帶到下一個世界。”
聽他說完,季清羽垂下了眸子來:“天門,為何會關閉……”
那兩人都沒有回答,應離淮抬頭向著天空看去。
“看來這次的事情我們也幫不上忙了,隻不過,清羽你看,天就要黑了。”
聞言,季清羽也抬眸看去。
“等到天黑,一切便能分明了
,”應離淮緩緩道:“當初,白先生封印蜉蝣時修為已經登峰造極,如今,她想要再一次封印蜉蝣,卻隻有元嬰期的修為,你覺得,她真的能走白先生的路嗎?”
“宋掌門曾告訴過我,她第一次進入淩雲寶庫時,鐘鼓奏響了《破陣曲》,此前唯一一個能夠讓鐘鼓演奏出《破陣曲》的人,便是師祖。”季清羽語氣堅定,雖然並未正麵回答,但立場已經顯而易見。
看著他的篤定,應離淮卻是笑了。
“一首曲子而已。”
話音方落,隻見遠方的某一處向天衝起血紅色的光柱,霎時間,整個蜉蝣天地都受到了影響。
他們能夠明顯得感受到蜉蝣的力量正在迅速從這片天地中剝離出來,儘數朝著那光柱的位置聚攏過去,仿佛那裡正有著強大的力量將它們吸納過來。
蜉蝣的主宰權被迅速剝奪,支配著萬物的詭異壓迫感一消失,人們很快便察覺到了,但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神煉石的赤紅光芒當中,神力囚牢已經緊貼著蜉蝣的身體,使它一動不能動,封印住全部的生息與力量,楚落再次控製著,將它緩緩送入神煉石。
上最後一道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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