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止墨怔怔看著那紅線凝成的困陣,在想到這些的時候,也鬆懈下來,繼續睡去了。
透支的元神,身體上麵的痛感,此刻都抵不過無儘淵帶來的冷寒與困意。
鶴陽子的身形穿梭於無儘淵內,此刻除卻想要快速找到楚落的急切,他的心中還有些其他念頭。
蘇止墨的那雙金瞳,好像變不回去了,是天機神兵符起作用了嗎?
行至半途,他又突然停了下來,在自己的儲物靈器中快速尋找著,許久後他翻找出了一個錦囊。
錦囊上麵繡著翠綠的柳葉,內側繡著一個“慎”字。
他打開錦囊將手伸了進去,待觸碰到裡麵的東西後,麵色先是嚴肅,而後又變得極其難看。
再沒從中找出其他的東西後,鶴陽子直接將這錦囊倒了過來。
細膩的塵土從中飛出,帶了些微塵詭境的氣息,眨眼間便被吹散。
這錦囊中裝著的,根本就是一堆沒用的廢土罷了!
“左宏慎,”鶴陽子咬緊了牙:“左宏慎!”
他猛地將這空錦囊丟在了地上,又狠狠地踩上了兩腳。
“你算什麼朋友!虧我之前還待你那般好,在你被逐出宗門後我冒著風險收留了你,結果,你一直都在跟我耍心眼,你……”
鶴陽子仍覺得不解氣,狠狠地踩著錦囊。
“告訴了我天機神兵符在誰的身上,要如何養,卻不告訴我這東西該怎麼用……你也沒有想過自己會死得這麼早吧,還是死在了那季清羽的劍下!”
“你怎麼就死了呢!”
直到將那錦囊踩爛了,他心中的火氣才被其他事情轉移。
腦中又浮現出了蘇止墨的那雙金瞳。
“難道說,神權已經孕育出來了……”
鶴陽子四下看了看,仍是不見楚落的身影,便轉身往回走去了。
而在他離開後不久,密集的寒針後麵走出了一個紅發木人來,它走到了地上破爛的錦囊旁,蹲下來看了許久。
石洞內,蘇止墨是被一股窒息感逼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見到一根紅線死死地勒著自己的脖子,已經陷入了皮肉裡。
“那楚落到底被你轉移到了什麼地方,趕緊說出來,莫要讓為師為難。”
接連的痛苦逼得蘇止墨的額頭上布滿了冷汗,看著鶴陽子那毫無感情的臉色,隻感覺格外陌生,好像從前那個一心教導自己陣法的師尊再也回不來了。
“弟子……”蘇止墨哽咽了聲,“真的不知。”
聽到這聲音,鶴陽子轉頭向他看了過來。
他看到蘇止墨眼角的淚水混雜著血水滑了下來,鶴陽子忽然一怔,想到了當年在雲來的蘇家,他打開那道暗門時所看到的蘇止墨。
那時的他還很小,蜷縮在陰影中,當光慢慢照進來的時候,最先看到的便是那雙哭紅了的眼眸。
說不儘的可憐,卻又給人一種他不需要被可憐的感覺。
後來那小少年義無反顧地衝出了暗門,衝到了那被血染紅的雪地中,跪在他父親持劍的屍體前,那雙可憐的眸子,一點點變得堅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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