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親眼見證了無數時代的誕生與覆滅,將其記錄下來,而修真界在這之中,也不過是萬千時代中的一個罷了。”
斷水笑著走上前,盤坐於楚落的身前,從袖中取出了一個包裹來。
包裹打開,其中是各種各樣的物件。
“在修真界之前,這片天地名為開鴻,楚道長所見的這一盞火鳳花燈,便是開鴻天地中的物件。”
“而作為修真界的守衛者,秩序維護者的古神,其實是開鴻天地孕育出來的生靈。”
“這一對嵌在手臂上的圓環,來自於故生天地,那時行走在這片大地上被稱之為‘人’的生靈,可沒有現在這樣光滑平整的手臂。”
“神炁天地之末,有眾多修行者似乎參透了時代的規律,能夠飛升上界的,爭相飛升,不能飛升的,便會不擇手段,想儘一切辦法地湧入我們鬼界,製造混亂,打破平衡,彼時,是即將走入下一個時代的新神親自出手,維持了最後的秩序。”
“但其實,在那時候還發生了一件頗有意思的事情。”
“上萬修行者一夜間集體自殺,他們的骨血一路飄到了天上,就好像一場反方向降落的血雨一般。”
“這隻瓶子裡麵封印著的,便是其中的一滴血。”
“舊神已去,新神將至,這便是一個時代即將結束的象征。”
“楚道長,如今您已經確認為微塵天地的厄難花神了,我們也相信,你一定擁有將下一個時代治理得更加長久的能力,可您現在卻站在迷霧當中,看不清腳下的路了。”
“無需多慮,您隻要走那些神明走過的老路就是了,因為,消亡是注定的結局。”
斷水麵含微笑,用最為平淡的語氣,便概括了許多時代的悲慘命運。
就好像,他早已認定這些是正常的一樣。
可楚落的心中卻很是複雜,她想起了神夢宗的故事,想起了在深眠雪山的神室當中看到的可以一鍵降下天災的女媧神像。
一位古神,對自己曾經所在的開鴻天地念念不舍,最後隻能通過做夢的方法來懷念起以前的歡樂日子。
一位古神,脾氣剛硬,對自己所守護的這片修真界還留存有深重的感情,不希望自己親手創造出來的生靈受到更多的痛苦,所以選擇親自來了結他們的性命。
可是,卻沒有古神懷疑過這注定消亡的結局。
楚落緊緊盯著這眼前的鬼族:“為什麼,為什麼一定要消亡?”
斷水緩緩一笑:“天界之事,不可言說,楚道長現在可明白了?這世間罪大惡極者眾多,為何那最重的天罰獨獨要降在你的身上,應君殺生無數,為何卻不曾傳出過他承受天罰的事情?”
“隻因應君乃是順天而行,而楚道長您啊……”
楚落忽而嗤笑了一聲:“你是要告訴我,毀滅修真界乃是天意,仍活在這片大地上的生靈就注定要成為時代的犧牲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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