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在七陣宗內,孟掌門閉門了這麼長時間,第一次再召見了蘇止墨。
看著那雙目之上覆蓋著白綢,這段時日又消瘦了些許的蘇止墨,孟素心中的感情也十分複雜。
這孩子入宗時年齡尚小,雖不是自己的弟子,卻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如今竟以仇人的身份站在了自己麵前。
但其實,他心中對蘇止墨是很了解的,他說自己沒有殺人,倘若今日死的人不是自己的親傳弟子,那他大抵也就相信了,畢竟知道憑這孩子的性格,是做不出這等傷害同門的事情來的。
殿中,蘇止墨也小心翼翼地用神識去觀察孟掌門的情緒。
孟掌門很照顧他,從前他還會被鶴陽子關在七陣宗中的時候,還是孟掌門給自己批了出宗的任務,讓自己難得能夠有一次外出曆練的機會。
孟素察覺到他這小心的神識後,也無奈地歎了口氣。
“天元池生出了一瘴妖,許多散修都死於其手,事情出在七陣宗管轄的地方,咱們不能袖手旁觀,隻是大部分的人手為查案去了沙漠,臨時調回來又要耽誤不少功夫,你既然想要出宗,那便去吧。”
孟素揉著眉心說道。
聞言,蘇止墨微微抬頭。
原來孟掌門聽到了那日自己想要出宗的事情,他不打算拘著自己。
而且又是下山除妖,孟掌門到底還是對自己心軟了,在這種時候派任務給自己,若能夠完成,就算查不出安師兄死亡的真相來,他這都算是戴罪立功,是可以從輕處置的。
孟掌門對自己還是有信任在的。
蘇止墨當即跪下來行禮。
“弟子定不辱使命,鏟除瘴妖,還天元池一個安寧!”
孟掌門已經重新背過了身去,擺了擺手道:“去吧,去吧……”
待蘇止墨出宗之後,閆方修剛巧路過,匆匆趕上來問兩個守門弟子。
“你們怎麼回事,怎麼放他出宗了!”
“閆師兄!”
“閆師兄,這不賴我們,是掌門給了他下山除妖的任務,我們也沒辦法不給他放行啊。”
這兩個守門弟子知道,安一鳴與閆方修平日裡感情很好,如今得知自己的師兄被蘇止墨害死,卻因為他的後台足夠強硬無法繩之以法,便始終憋著一口氣,如今正想著各種方法來刁難蘇止墨的,結果卻見人出宗了,他能不急嗎。
“除妖任務?!隻他一個人去,若他逃了,誰來給我師兄償命!”閆方修氣惱地說道,“不行,我得去跟師尊說,不能讓他一個人出宗!”
當閆方修找來的時候,孟素還坐在地上,手裡拿著安一鳴年幼時用過的小木劍看著。
“師尊,如今大師兄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不能讓那蘇止墨一個人下山,萬一他畏罪潛逃了怎麼辦!”閆方修急道。
孟素的目光仍放在木劍之上,語氣中有頗多無奈:“你覺得,你大師兄真是蘇止墨殺死的嗎?”
“劍氣正中心口,那就是蘇止墨的劍氣,他還能抵賴不成?”
孟素的眸光則變得深沉起來,前幾日情緒激動時,他也認為就是蘇止墨殺了安一鳴,如今冷靜下來了,也的確發現了些古怪的地方。
其中便有那日的鶴陽子為何一定要跟著去做任務。
思索間,閆方修那哽咽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師尊,您不能這樣做,就因為那凶手背後是鶴陽子長老,您便不敢動他,可大師兄也是您看著長大的孩子啊,咱們不能寒了他的心啊!”
聽見這些,孟素愈發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歎息道:“行了,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必來與我報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