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陣宗外,孟掌門帶領著一眾弟子,從林中碰上了一個血肉模糊的,被剝了皮的人。
那模樣,簡直與他夢到的完全一樣!
孟素緊提起了心臟,往前走去時,腳都有一些軟。
這血肉模糊的身子,竟然還剩下了一口氣,見到孟素的時候,那雙絕望無助的眼睛突然間亮了起來。
“師……尊……”
他張著口,聲音細若蚊呐,但孟素還是聽清了。
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孟素立即彎身,用溫和的靈力將他被生生扒下皮囊來的身體包裹住。
“師尊在,師尊這就過來救你了,帶你回家,你好好的,跟著師尊回家啊……”
孟素絮絮叨叨說著,閆方修的眼角也有晶瑩的淚光凝聚著。
五官都已經沒有了,但依稀能夠辨認出那團血肉中展露了一絲笑容。
下一刻,閆方修用儘自己全身的力氣說道:“是蘇……蘇止墨……”
這幾個字說完,他的目光便永遠定格在了這悲涼又不甘的一刻,生息散儘,任憑孟素再往他的身體裡麵灌多少靈力都無濟於事。
“方修!方修啊!”孟素的聲音驟然拔高。
“怎麼……怎麼就突然不理為師了呢,明明剛才還好好說話呢,方修,該醒醒了,師尊不是說了,會帶你回家的嗎……”
“你們一個個的,怎麼都要丟下師尊自己離開啊……”
孟素抱住了那血肉模糊的人,已然泣不成聲。
返回七陣宗的路上,他想了許多,想這兩個孩子是怎麼受苦的,想他們臨死之前該有多絕望,他們的師尊貴為七陣宗的掌門,可在那時卻不能出現來救他們……
回到了七陣宗的那一刻,孟素的雙手忽然間攥緊了,早已哭紅了的雙目中此刻滿是憤怒。
“蘇止墨還是不說實話嗎?”
“稟掌門,他一直說,他放進箱子裡麵的是瘴妖,也不知道閆師兄下山的事情。”
“嗬……嗬嗬嗬好啊,好啊,是我沒有看明白這個人,年紀大了還真是容易老眼昏花,他每一次元神破境都要經曆一番生死般的痛,是我們為他選擇了這條道路,他又怎麼可能會不恨我們。”
孟素帶著閆方修的屍體,一步步走到了還放置在殿內的箱子前,看著箱中的人皮,他又是一陣心痛。
將人皮拿起來,一點一點地重新披在閆方修的身上,整個過程,他的手都在不停地顫抖著,目光中的恨意也越來越濃。
“一鳴的事情,沒有人看到全程,自然也不能直接定他的罪。”
“但方修臨死前親口說出了他就是凶手,這一次他還能怎麼抵賴!傳我命令!”
孟素停頓了良久,最後的聲音,仿佛是從齒縫裡擠出來一般。
“將蘇止墨從七陣宗內除名,廢去他一身修為,打斷他的手腳,逐出七陣宗,永不得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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