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楚落準備出門時,竟意外的看到蘇止墨在院中練劍。
這段時間,在楚落的幫忙下,斷掉的筋骨重塑了,雖說他可以像常人那般自由行動,不必再借用元神力量,但也是因為丹田的原因,能夠看到蘇止墨最近隻學陣法,鮮少出門,更不要說是練劍了。
楚落有些驚訝,蘇止墨在察覺到她過來後,也便停了下來。
“今天怎麼想起來練劍了?”楚落問道。
“隻是想勤練著,不然懈怠的時間長了,恐怕要生疏了。”
蘇止墨猶豫了會兒,還是沒有將自己有希望重新回到從前完整模樣的事情告訴她。
畢竟現如今,這還隻是件虛無縹緲的事情,也如天機神兵符所說的那般,真正困難的,其實是感受並且掌控秩序的力量。
待自己真正走到了那一步,到時再同楚落說也不遲。
“你這是要去什麼地方?”蘇止墨又接著問道。
“買荷花燈,明日中元,河燈度孤,雖然是修行之人,這種時候,也可以入鄉隨俗一回,悼念一番那些亡者,”楚落輕輕歎出一口氣,“也算是給在世之人的心靈一個寄托吧。”
蘇止墨感受到了她對這個節日的重視,便收了劍:“我隨你同去。”
“好啊,”楚落看向他笑道:“難得你想出去走走。”
街上買荷花燈的人很多,排隊到他們之後,楚落一口氣買下了商販一半的荷花燈。
她要悼念的亡者實在多,沒有買光也是因為身後還有人在排隊。
蘇止墨看著她一個一個地數著荷花燈,也恍然間想起這八年她在妖界中過的日子,算不得多好。
他開口詢問,楚落也沒有刻意隱瞞,講了一些自己在妖界的經曆後,楚落又猶猶豫豫地觀察一番蘇止墨現在的狀況。
見他這兩天的心情都很好,便開口問道:“你如今對鶴陽子……還有幾分師徒情誼在?”
話音落下,蘇止墨愣住了。
片刻後才開口道:“他待我,已是仁至義儘,我對他亦是。”
對於鶴陽子的感覺,他如今倒是很難說出來。
無儘淵中,自己本以為他會念及師徒情誼,對待自己頂多是責罵,可那日他卻將自己打到半死,挖了自己的眼睛,砸爛了自己的十指。
從無儘淵出來八年後,他返回東域,原以為鶴陽子的凶惡麵孔已經暴露出來了,這師徒的名號恐怕早已經名存實亡了。
可他卻變了,廣設講堂,救濟百姓,對待自己的態度也變化很大。
可以說,他給了自己年幼時曾一直羨慕的師徒感情,哪怕自己從魔界回來之後從未卸下過對他的防備,也總能從他的身上看出他對自己的殷切期盼,那是他從不曾感受過的真情。
而今,安一鳴和閆方修先後死去,鶴陽子作為師尊也會替自己說話。
但他總是感覺有些彆扭,說不出來的彆扭。
便隻能用“仁至義儘”這四個字來概括了。
蘇止墨的回答也在楚落的意料之中,有些感情從始至終都不是純粹的,她知道蘇止墨能夠分辨出來。
“我這次去查安一鳴的死亡時,在沙漠遇到了正在用燼香複現陣查案的七陣宗弟子……”
楚落將當初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準備給蘇止墨提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