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院子裡站滿了人,這些人和他平日裡看見的那些普通百姓都不一樣。
他們不光是打扮和常人不同,身上的氣息也都煞得很,有人的衣服上還掛著經年累月的血,這是專門乾人命生意的修士才會有的情況啊!
就在這群刀尖舔血的人當中,還出現了幾道格格不入的身影。
原本去他店裡訂麵具的鶴陽子打扮規整,在這人群當中,還有些穿金戴銀的,行動舉止又自成一派,瞧著可像是朝廷裡來的大官啊。
這院門一開,本來熱議中的人們此刻全都閉上了嘴,朝著那站在門口渾身僵硬的掌櫃看了過去。
掌櫃的這下是真有種心臟驟停的感覺了,他腦子裡又想起了前兩天學徒跟自己說過的事情。
什麼朝廷大官,什麼藏起來的修行者……
該不會,他眼前看到的這些人,就是那些藏起來的修行者吧……
看著白發老人記憶中的這一幕,蘇止墨的身體也冷了起來。
他記得那一張張臉,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院中站著的那些散修,滅了他蘇家滿門,其中衣著光鮮的朝廷官員們,便是最後查出來的始作俑者。
隻是,他的師尊為何會在那群人當中?
蘇止墨繼續看了下去。
死寂一片的院子內,是鶴陽子先開口打破的寂靜,他看著那站在院門處的不速之客,憤怒道:“左宏慎!你乾的好事!”
“哈哈哈——”伴隨著這道笑聲響起,那瞎眼的老道也怡然自得地從屋中走了出來。
掌櫃站在院門處,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怎麼,你們難道怕這一個凡人會泄密麼?是不是已經在想著,要怎樣將他給殺了?”
左宏慎走上了前去,目光盯住了掌櫃。
“可是老道我說啊,他不會。”
對上左宏慎的目光,掌櫃的兩腿直打顫,仿佛被一條毒蛇緊緊纏住了心臟一般。
“你在那裡站著做什麼,進來啊。”左宏慎笑著從彆人那邊接了杯酒喝。
“老道長,”人群當中,一個大官模樣的皺著眉頭說道:“馬上就要行動了,可沒有私自加人的道理,您這般率性而為,可叫我們這些盟友們如何是好啊。”
左宏慎看向了那說話的官員,同時又朝掌櫃招了招手。
“說了會幫你們牽製住那化神後期的原末,老道我便不會食言,但我又不想親自出麵,這不,幫手現在就過來了。”
掌櫃的顫巍巍走進了院中,大門猛地合上又將他給嚇了一跳。
“麵具呢,來,給我看看。”左宏慎又道。
掌櫃的彎著身將做好的麵具交了過去,院中的那些散修與官員們相互對視著,最後都一致決定結束今日的商議,總不能叫這凡人聽了去,再走漏了風聲。
散修們全都回了各自的房間休息,官員們則用各種方法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這庭院,很快,院中便隻剩下了鶴陽子,左宏慎與那掌櫃。
掌櫃緊提著的心仍然沒有放下。
左宏慎將其中的一張麵具拋給了鶴陽子。
鶴陽子仍不滿於左宏慎將這一個凡人牽扯進來的做法,直接將麵具擱置在了一旁的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