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院內,一株歪曲的棗樹旁。
“這次的異象比之上一次還要盛況呐!”
一個麵色黝黑的老人家手中搖著蒲扇,凝望著長空。
那是方向是蜀相國的最南方。
“所以你打算出手了?”
除老人家外,彆院內再無第二個人,但此刻卻響起了第二道聲音。
老人家嗬嗬一笑,蒲扇放在棗樹底下,開口道:“就這麼期盼我走?當初我將你栽種到這院落裡,本意是等你長大可以給用來遮陰,卻不曾想你長著長著居然向圍牆外伸去了......”
“哼,本樹那是普通的棗樹嗎!?”
“不是嗎?”
“在未被你帶進這個院子之前,本樹可是叱吒木妖一族的紅木妖君!血脈在億萬棵棗樹之中亦是萬中無一的。”
棗樹說著,樹身開始劇烈晃動。
搖落下來許多片泛黃的枯葉,以及將寄居在樹枝上的一些鳥兒都驚飛了。
老人家表情淡然,伸手抓住一片從半空中飄落下來的樹葉,道:“你的葉子同樣會枯黃,鳥兒也同樣會盤踞在你的杈上,那麼我問你,你與其它樹又有什麼不同的嗎?”
“你......”棗樹欲言又止,最後氣鼓鼓地道:“本樹不與你這老頭子爭了,反正本樹就不信了,你還能一輩子待在這個小院子裡不成?隻要一走,這裡就再也困不住本樹了。”
老人家笑了笑,沒有說什麼,隻是撿起樹底的蒲扇繼續扇起風來。
……
……
蜀相國,國都。
因為一聲龍吟,萬民皆抬頭望著南方。
看著這副奇景,站在皇宮高台之上的蜀君深深皺起眉頭,臉色陰沉到幾乎可以滴出水來。
“陛下,有士兵見到街市上居然有人敢當街對著南方叩拜,簡直太荒謬了!不過一聲龍吟,鬼知道是什麼東西發出來,這些愚民竟敢行這般大逆不道之舉!”一名華服中年上前稟道,神色憤然,攥著拳頭卻無處可發泄。
蜀君握著欄杆,從俯望街區到眺望向南方,凝視著那天空上模糊可見的龍鳳盤旋之象,歎道:“自去年寒冰澗一役過後,蜀相國煉腑境以上修士折損過半,與各方勢力長久維持的平衡共處也因此失衡。”
“為了儘快渡過這道難關,朕不得不加重各地賦稅,也不得不讓朕的子民日夜不停歇地去開采靈礦,為的就是迅速培養出新的一批能夠支撐的起我蜀相國的修士。”
“可是......”說到這裡,握著欄杆的手顯現青筋,他既憤慨,又無奈地道:“沒有人能理解朕,沒有人能理解朕的苦心啊!”
“這些愚昧的人隻知眼前的一些微乎小利,甚至不惜罵朕、反朕,但他們知不知道,過去正是因為朕的國家強大,才能讓他們安居樂業,不用像蜀相國之外的地方一樣,受修士的壓迫與榨取。”
“在外麵,他們毫無人權,在那些修士的眼中,他們不過是螻蟻,隨手可以捏死而不用負擔任何責任的螻蟻。”…。。
“隻有在朕的國家,他們才真正身為人,擁有人該有的權益,命運不用被修士們掌控,能得到應有的尊重與之地位。”
“嗚嗚嗚......”
堂堂一國之君,此刻竟靠著欄杆,埋頭嗚咽出聲。
在蜀君身後,身穿華服的中年張了張口,卻又不知從何安慰。
空氣就這樣沉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