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嶽翎唯一的外圍?
等等,不是說張九陽修為不高嗎,怎麼此人看上去法力精深,雙目神光湛湛,道行之高遠勝於他們三人。
張九陽舉起腰牌證明了身份,道:“李兄,她叫敖芽,是那位龍女的妹妹,我本來是打算送她回家,卻不想路過曲水村,看到了這一幕。”
李焰走上前,注視著地上用鮮血凝成的那四個大字,表情變得十分凝重。
“我們收到衙門的上報,說雲夢澤附近的村子慘遭屠殺,便帶人趕過來,已經去過了小池、西華和西嶺三村,和這裡的情況基本一樣。”
張九陽心中一震。
再加上曲水村,雲夢澤附近的四個村子竟然全都慘遭屠殺,無一幸免。
“閻羅,就是那位青州鬼王,據說他是新加入黃泉的邪祟,但行事之猖狂,手段之殘忍,當真是令人發指!”
“咱們一定要殺了閻羅,為這些無辜的村民們報仇!”
“閻羅真是畜生呀!”
三位司晨看著屍堆,眼睛都發紅了,特彆是看到屍堆中,有個男人抱著自己的妻子,而妻子則抱著幾個四五歲的孩子。
本是幸福的一家人,卻被人用長矛刺穿,挖去了心臟,幾個孩子的頭蓋骨還不翼而飛了。
人間慘狀。
張九陽默然不語。
毫無疑問,這是畫皮主乾的,他將這一切都嫁禍給自己,無非是想挑起欽天監的怒火,好借刀殺人。
同時也能轉移視線,掩蓋自己行動的真實目的,可謂一石二鳥。
“頭,這一次咱們一定不能再讓閻羅跑了!”
“一定要將閻羅挫骨揚灰!”
李焰注視著屍堆,手中長槍緊握,眼中殺意沸騰,一字一句道。
“以我的名義傳書給欽天監,黃泉閻羅出現在雲夢澤附近,請諸位靈台郎和監侯速速抓住時機,務必要將此撩就地正法!”
說罷他看著沉默的張九陽,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歎道:“小九,閻羅就是那位曾屠殺青州城的鬼王,這邪祟太過危險,伱還是先回去吧。”
雖然他看出了張九陽修為大進,已經是第三境的修士,但對閻羅而言,第三境又算得了什麼?
他終究不是欽天監的人,不至於拿命去拚。
張九陽長長一歎,心中十分複雜。
自己人拚了命要除掉他,麵對這一盆臟水,他又能說什麼呢?
難道去為一個黃泉邪祟辯護?
畫皮主這一招真狠,從此以後,欽天監恐怕會對他恨之入骨,將不惜一切代價對他展開追殺,就連嶽翎都無法阻止。
不過在決定潛伏黃泉時,他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李兄,如果抓住了閻羅,幫我也多捅幾下。”
李焰拍拍他的肩膀,道:“放心。”
張九陽點點頭,就準備離去。
和欽天監的人在一起,難免束手束腳,行事不夠方便。
另外就是他現在的心情格外沉重,線索再次中斷了,他現在每耽誤一分,救下龍女的希望便少一分。
他不想讓自己的焦急和擔憂被李焰看出。
但那幾個司晨卻搖了搖頭,心中很為他們崇拜的明王嶽翎感到不值。
原來嶽監侯拚命袒護的,竟然是一個如此貪生怕死的人。
沒走幾步,張九陽卻停下了腳步。
因為敖芽沒有跟著他,而是突然轉向了另一個方向,來到了一座坍塌的房子前,開始拚命向下挖。
張九陽眸光一亮,道:“快,一起挖!”
李焰也親自動手,眾人合力之下,挖掘的速度迅速上升,很快,他們皆精神一振。
因為下方傳來了用石頭敲擊的聲音。
有幸存者!
不久,他們挖出了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她的肚子上有一條長長的傷口,腸子流了一地,竟然還有著一口氣。
張九陽注意到她的手腕處有一個蝴蝶狀的胎記,目光一閃。
“她不是村民,是修士!”
“快,救她!”
李焰給她服下療傷的丹藥,又灑上止血的藥。
但她傷得實在是太重了,奄奄一息,氣若遊絲,隨時都會死去。
“閻羅在哪,殺你們的人去了哪,你知道嗎?”
李焰問道。
女人臉上十分臟亂,抬眸看了他一眼,當看到是欽天監的人時,瞳孔中閃過一絲厭惡,不再說話。
“李兄,她好像對欽天監很厭惡,要不讓我來問吧,你帶著手下先離開,暫時彆露麵。”
張九陽給李焰傳音,同時使了一個眼色。
李焰微微一愣,看著死活不願開口的女人,再看看張九陽,點頭道:“交給你了。”
他相信張九陽。
……
眾人離開後。
女人冷笑一聲,道:“彆白費力氣了,我知道,你和他們是一夥兒的。”
“蝶自北方來。”
張九陽突然道。
聽到這句話,女人神色一震,嘴唇顫抖地說出了下一句暗號。
“翩翩無所依……”
她的聲音十分虛弱,然而眼睛卻十分明亮,滿懷期待地看著張九陽。
“錯了,應該是翩翩無所歸。”
當聽到張九陽完整地說出暗語時,她眼中湧出熱淚,激動道:“你終於來了,大人果然還記得我……”
已經瀕臨死亡的她,在提到大人二字時,眼中煥發出了異樣的神采,仿佛看到了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
“龍女在哪裡,還有畫皮主的行動,到底是什麼?”
張九陽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她的唏噓。
她不再有任何隱瞞,道:“畫皮主,是想屠龍,其目的……應該是為了他在揚州守著的東西……但到底是什麼東西,我還沒有查出……”
“他讓我們在龍女的廟前殺了這些百姓……逼她出來,然後畫皮主趁機下咒,讓龍女無法回到雲夢澤,我等再蜂擁而上消耗其法力,讓龍女不得不逃向一百裡外的洪江……”
“但那裡……就是畫皮主為她準備的……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