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凶煞災淵,災級的邪祟,可是相當於第六境的大修士!
金丹固然令人眼紅,但命更加珍貴。
老夫人對眾人的反應早有預料,她不慌不忙,淡然道:“老身並不想要諸位去挺身犯險,隻是諸位家中若是有修為高絕的長輩,不妨請其出山,相助我這外孫女,一同徹查閻羅案,鏟除此凶!”
“老身以沈家的名譽擔保,任何人,不管是誰,隻要殺了那閻羅,就能得到此丹,除此之外,我沈家還將欠他一個人情。”
這才是她真正的打算,參加宴會的多是些青年才俊,他們修為不夠,卻不代表他們背後沒有師父、師叔、師伯,甚至是師祖。
一顆人元金丹,若能引得高人紛紛出山,攪風雲,造大勢,未嘗不能誅殺閻羅。
一時間,就連孫明玉都心動了,他對那人元金丹亦是無比眼饞,想著等父親出關了,就去求一下。
“翎兒,這也是外祖母,唯一能幫你做的了。”
嶽翎望著身形已經微微有些佝僂,滿頭銀發的外祖母,心中有些動容,忽然之間,她才發現,原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無往不勝的外祖母,如今也老了。
這些年她忙於查案,確實疏忽了親人。
張九陽則是露出一絲苦笑,他突然很想投案自首,不知道能不能拿走那顆人元金丹?
要是老夫人知道自己就是閻羅,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嶽翎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她瞥了一眼張九陽,正想開口說什麼,卻突然麵色一變,眸光變得格外冷冽。
申屠雄緊跟著也感受到了,他眼中凶光一閃,冷笑道:“何方邪祟,竟然敢衝撞沈老夫人的壽宴?”
“老子砸碎你!”
他手一伸,竟出現一口淡金色的降魔杵,繪有龍形,沉重無比,落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巨響,下方的石板竟然寸寸裂開。
不知是不是錯覺,張九陽耳邊似是聽到了金剛怒喝之聲,不禁暗自感歎,好一根凶悍無比的降魔寶杵!
與此同時,原本微醺的欽天監中人瞬間沒有了醉意,他們配合默契,反應迅速,取出各式法器,嚴陣以待。
周圍突然陰風陣陣,烏雲蔽日,剛剛還晴朗的天空瞬間陰沉了下來。
四周好似有鬼哭之聲,淒厲無比。
呼!
隨著一陣陰風飄過,沈府中那些寓意喜慶的紅燈籠,竟然不知怎的變成了送葬用的白燈籠,四周掛滿了白綢。
好好的壽宴,似是一下子成了喪事。
一些非修士的客人,見到這一幕都被嚇得心驚肉跳,即便是修士,也有些惴惴不安,好在想到欽天監的兩位監侯在此,才算是放下了了心。
明王嶽翎,狂獅申屠雄,都是欽天監中赫赫有名的大修士,皆擅長鬥法,有他們在,應當沒什麼大礙。
“找死!”
嶽翎挺身按刀,守護在外祖母身邊,瞳孔中似有金焰燃燒,天地間的溫度一下子便急劇攀升,周圍好似成了一座熔爐。
轟!
那些白燈籠和白綢全部燃起火焰,化為灰燼。
張九陽還有那位王老爺子也都守護在老夫人身邊,他睜開眉心法眼,打量著四周,試圖找出那個邪祟的身影,卻發現對方似乎並不打算隱藏,而是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門口。
當看清對方身影的刹那,他瞬間愣住了。
不僅是他,嶽翎也愣住了,那雙英武冷銳的眼眸明顯出現了一絲凝滯。
身姿魁偉,玄袍鬼麵,身後有五隻厲鬼環繞,抬著一口棺材,陰氣森森,戾氣逼人。
被其劫持的管家麵色慘白,在生命的威脅下,隻能嘴唇哆嗦,顫聲道:“閻,閻羅送上棺材一副,為,為老夫人……賀……嗚!”
下一刻,閻羅拔掉了他的舌頭。
鮮血噴濺,打濕了他那襲玄袍,鬼麵下的兩隻眼睛卻依舊平靜,聲音宛如雷震,深沉如淵。
“身為下人,卻對主人不忠,當殺。”
哢擦一聲,他扭斷了管家的脖子。
噗通!
五隻厲鬼立刻扔下了棺材,朝著管家的屍體撲去,食其肉,飲其血,甚至將其魂魄拽出撕碎,吞入了腹中。
那場麵看得眾人心中一寒。
“沈老夫人,你不是要殺本座嗎?”
閻羅拍了拍那口棺材,淡淡道:“巧了,本座也要殺你,這口棺材,就當是你的壽禮了。”
沈老夫人不愧是從風雨中闖過來的人,聽到這話,不僅沒有半點恐懼,反而大笑一聲,主動上前,銀發在風中飄舞,雖是普通人,但氣勢卻絲毫不落下風。
“人,固有一死,這禮物不錯,老身收下了,但你信不信……”
她手中的龍頭拐杖輕輕敲擊地麵,眸光凜然,氣勢豪邁。
“老身雖然七十了,但你會比我更早用到這口棺材。”
申屠雄在見到閻羅的一瞬間便暴怒不已,須發如戰戟般豎起,舌綻如雷,喝道:“閻羅!找了你那麼久,你總算出現了!”
“可還記得青州太守聶廣賢嗎?”
他手持降魔杵,怒道:“殺我好友,屠戮青州,今日我便將你挫骨揚灰,砸成肉泥!!”
閻羅淡淡一笑,聲音不屑。
“彆說一個聶廣賢,就算是將你全家老小趕儘殺絕,又算得了什麼?”
他十分自傲。
“這世間,還沒有我閻羅不敢殺的人,就算是那狗皇帝的金鑾殿,也遲早要去闖一闖!”
張九陽一整個無語了。
不是,哥們你誰呀?
你要是閻羅……
那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