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遵命!”
……
張九陽推開門,走了進去。
申屠雄年幼時的記憶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還是這間房子,隻是四周的牆壁爬滿了青苔,留下了歲月的斑駁痕跡。
他之所以要來畫皮主的巢穴,一是為了想辦法覆滅這裡,還有就是想見一見申屠雄的母親。
在申屠雄的記憶中,畫皮主似乎對那個女人格外在意。
而且據繡娘交代,畫皮主平時根本不近女色,對她的勾引絲毫不為所動,卻偏偏對這個女人十分在意,還和她生下了孩子。
即便平時忙於修煉,他也要囑咐繡娘送一日三餐,不得怠慢,而且飯菜要選最好的。
甚至有幾次,畫皮主還親自為那個女人做過飯菜。
這一點讓曾經的繡娘非常嫉妒,她自問美貌勝於那個女人十倍,實在想不明白,畫皮主到底看了她哪一點。
“嗯?”
推開門後,張九陽卻並未看到有什麼女人,四周除了有幾個壇子外,空空蕩蕩的。
張九陽正準備詢問繡娘,卻突然聽到一處壇子中響了起來,有了動靜。
緊接著,一個腦袋緩緩從壇中探了出來。
長發披散,麵色煞白,神情呆滯,望著張九陽的臉微微有一絲疑惑。
“你是誰?”
她開口說話了,聲音有些沙啞,而且咬字不是很清晰,像是很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
張九陽心中一震。
雖然眼前的女人變得憔悴和蒼老了許多,但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她就是申屠雄的母親!
隻是現在的她,竟然被砍斷了四肢,用醋泡軟了骨骼,被強行塞進了壇子中。
“我是欽天監的人,申屠雄的朋友。”
壇中女人精神一振,卻又露出狐疑之色。
“放心,畫皮主已經死到臨頭了,他現在不在這裡,也應該是回不來了,我是來救你的。”
說著,張九陽按照記憶中的場景,講述了一些她和申屠雄小時候的事情。
聽到這些,女人才終於放下了警戒之心,她十分激動道:“他……現在還好嗎?”
張九陽默然片刻,道:“他死了。”
女人一愣,而後眼中的光芒黯淡下來。
“為了我,他應該做了許多錯事吧,死,對他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
“年輕人,你是他的朋友,那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什麼事?”
“殺了我。”
張九陽一愣,而後陷入了沉默。
他曾在申屠雄的記憶中,看到過母子二人相依為命的場景。
在這座冰冷的魔窟中,他們便是彼此的依靠。
彆說申屠雄已經死了,就算他還活著,她恐怕也不想以這種模樣再苟活相見,繼續成為兒子的負擔。
感受著女人期待和懇求的目光,張九陽輕歎一聲。
“好,不過在這之前,有些事情我想問一問伱。”
“是關於那個畜生的吧!”
張九陽一愣,而後便意識到她說的是畫皮主。
“不錯,關於他,能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嗎?”
畫皮主這個人實在是太神秘了,張九陽到現在都對其出身、背景和經曆一無所知。
就連繡娘也不知道。
他總覺得,在畫皮主的身還隱藏著其他的秘密,或許眼前的女人可以為他解疑。
“隻要你能殺了我,我全都告訴你!”
壇中女人頓了頓,然後說了一句讓張九陽大為震驚的話。
“那個畜生是我的弟弟,我最後悔的事,就是當年沒有用石頭把還在繈褓中的他給砸死!”
畫皮主……是她的弟弟?
一瞬間,張九陽心中電光一閃。
怪不得申屠雄雖然生得高大威猛,卻渾身毛發旺盛宛如猿猴,甚至腋下還長出了一隻畸形的怪手!
原來如此,近親之下,誕生的子嗣自然容易畸形。
“一切都要從幾十年前的那個雨夜說起。”
談起那個雨夜,她下意識打了個寒顫,眼中露出了一絲恐懼。
“我本是揚州紫河鎮丘陵村中人,七歲時,母親懷胎而死,一屍兩命。”
“父親本來想將她埋葬,卻發現……”
“死去的母親不僅屍體不腐,而且肚子還在一天天變大,直到懷胎十月,即將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