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戛然而至,眼神驚愕。
眼前哪裡還是嶽翎,而是一個白衣勝雪,長發如墨,肌體流轉著無暇仙光的絕美女子,那雙琉璃色的瞳孔簡直比雪山上的天池還要純淨。
“敖、敖、敖璃?”
他十分震驚,四周的場景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不再是房間中,而是在雲夢澤邊,月下水波徐徐,百花盛開。
赤足的龍女安靜地躺在花叢中,雪衣半解,略有些淩亂,是剛才他在深吻時下意識的動作。
她坐起身來,青絲如瀑披散,雲氣所化的裙紗輕輕飄動,勾勒出驚人的弧線。
“張九陽那種感覺有點奇怪,但是……”
“我不討厭呢。”
她的聲音還是那般空靈,說出的話卻讓張九陽心中泛起一股無名之火。
這一刻的龍女,依舊還是那般清雅絕世,縹緲出塵,但卻莫名地讓人想要褻瀆這個完美無瑕的仙子,將高高在上的她拉下人間。
白璧生瑕,清輝染墨。
“張九陽,我喜歡那種感覺呢。”
她躺在花叢中,大大方方地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沒有一絲隱瞞,琉璃色的眼眸傳遞著某種情緒。
反正也是夢,管他呢!
張九陽深吸一口氣,伸出手,拉住了仙子束腰的絲帶,輕輕解開。
雪衣如蓮,緩緩綻放。
……
不知過了多久。
陰陽交彙,天人化生。
張九陽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世間極樂,愛不釋手地撫摸著那光滑如玉的肌膚,把玩著晶瑩剔透的發絲。
這個夢也太真實了吧!
他嘖嘖稱奇,心中一動,不知道能不能讓嶽翎也出現,畢竟他們可是拜了天地的。
反正是他的夢,應該能心想事成吧。
比如嶽翎趕過來,他伸出一隻手說,你來得正是時候,然後左擁右抱,娥皇女英。
然而龍女的聲音在他耳邊輕輕響起。
“張九陽,這不算是夢呢。”
張九陽精神一震,望向懷中的仙子,不知為何,看著那雙琉璃色的眼眸,他突然生出了一種陌生感。
明明兩個人已經是最親密的狀態,卻似乎比他們平時還要疏遠和冷漠。
“對不起,我騙了你。”
她的聲音冷了下來,目光變的十分複雜。
“張九陽,以後不要再輕易相信彆的女人了……除了暴力女。”
“敖璃,你在說什麼?”
張九陽皺起眉頭,心中卻突然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他伸出手想抱住對方,然而下一刻,身子卻劇烈一震,眼中露出驚駭之色,難以置信地望著龍女。
識海中,觀想圖突然大放光明,不斷顫抖,最後竟然飛出了一張圖畫,就仿佛被撕掉了一頁。
張九陽的頭瞬間無比劇痛,似乎靈魂都被撕裂了一角。
但他還是強忍著劇痛,看清了那張飛走的觀想圖。
四海龍王圖!
《道法會元》卷一有載,四海龍王為東方東海龍王、南方南海龍王、西方西海龍王、北方北海龍王。
也稱東海廣德龍王、南海廣利龍王、西海廣潤龍王、北海廣澤龍王。
張九陽看到那張《四海龍王圖》飛入了敖璃體內,而後她整個人都流轉著一種璀璨神光,每一根發絲都熠熠生輝,雖身無寸縷,卻顯得那般神聖莊嚴,令人生不起一絲褻瀆之心。
四海之聖,水脈之尊!
從白玉般的腳趾開始,雪白的仙裙一寸寸浮現,九天雲氣化作半透明的煙紗披帛,無風自動,飄然如仙。
她虛空而立,垂眸如月,琉璃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不舍和愧疚。
“張九陽,我要走了呢。”
“走?你要去哪?”
劇痛感漸漸平息,望著眼前十分陌生的敖璃,張九陽已經意識到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夢。
他隱隱有種預感,也許以後,他都未必再能見到敖璃了。
敖璃並未正麵回答這個問題,她避開張九陽的視線。
“請你不要遷怒到小芽,我……”
“我不配當伱的朋友呢。”
說完這句話,她手捏印訣,身子竟然漸漸淡去。
“彆走,把話說清楚!”
張九陽怒了,猛地上前拽住她的衣袖,瞳孔中燃起赤金色的火焰,一身法力被催動到極致。
轟隆!
整個世界似乎都在震顫,而後如摔碎的鏡子般支離破碎。
“敖璃!”
張九陽猛地驚醒,在床上大口喘氣,渾身汗如雨落,被他枕在頭下的畫冊都被汗水給浸透了。
棺材中,阿梨的呼嚕聲還在響起,窗外明月依舊,蛙聲不絕,似乎並未過去多長時間。
張九陽低下頭,看到手中竟然握著一縷月白色的裙帶。
他瞳孔一震,剛剛那果然不是夢!
敖璃以元神入夢,故意和他做了那種事,而後施法拿走了那張《四海龍王圖》。
她知道觀想圖的存在?
沒等他冷靜下來,一縷縷冰涼的氣息湧入他的四肢百骸,精純無暇,丹田中的金丹仿佛嗅到了美味,開始瘋狂吞噬。
體內亂作一團,張九陽隻能先行打坐。
片刻後,剛剛修煉兩個時辰都幾乎沒有變化的純陽金丹,竟然就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長。
那些冰涼的氣息源源不斷地湧入,讓金丹的光芒越發璀璨。
最終當那些冰涼氣息徹底耗儘時,金丹已經明顯大了一圈,而此刻天空不過剛剛泛起一絲光亮。
一夜之間,他不僅徹底穩固了修為,還往前又大大邁了一步,抵得上數年苦修。
睜開眼,張九陽卻沒有露出喜色,反而十分焦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