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飛仙洞的洞開天眼法,平常可以朱砂來開眼,他以精血開眼,效果會更好,法眼如炬,能看穿妖魔變化。
然而那裡還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玄清的麵色頓時就變了。
“玄清道長,咱們不久前才見過,這麼快就忘了?”那人聲音清朗,淡淡一笑。
下一刻,原本空蕩的地方泛起一陣漣漪,好似水波動,而後出現了一位白衣墨發,清俊儒雅的年輕人。
赤簪束發,金帶環腰,還掛著一口紫金葫蘆,笑容和煦,波瀾不驚。
他將手一伸,一根紅色的狐狸尾巴從空中落下,落在他手中後變成一隻靈狐筆。
剛剛他便是以這根狐尾施展了幻術,遮掩了自己。
此乃七尾狐妖所祭煉之寶物,五境的玄清自然很難看破。
“是你?”
玄清眸光一凝,認出了張九陽就是那日在街上和自己交手的人,對方的雷法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秦連城則是瞳孔瞪大,閃過一絲異色,不斷打量著張九陽。
“是我,看來那日你我沒有完成的切磋,今日可以好好比一比了。”
玄清的目光在張九陽和阿梨的身上掃過,他似是明白了什麼,道:“原來這小女鬼早已被你收服,她不是在保護那白骨精,而是在保護你,剛剛你是在修煉?”
“是。”
“那就好辦了,道友,咱們先聯手鏟除了那白骨精和她腹中的孽障,再切磋也不遲!”
“如果我說,不行呢。”
張九陽和他目光交彙,淡淡一笑。
玄清仿佛也明白了過來,他抬頭看看天上的雷雲,沉聲道:“原來如此,怪不得雷劫遲遲不落,原來是道友的手筆。”
“隻是我看你也是道門中人,為何執迷不悟,助妖而不助天?”
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天?”
張九陽搖頭笑笑,聲音十分平靜。
“我隻遵循本心行事,除此之外,天意也好,人道也罷,都不能命令我去做什麼。”
“這白骨精心性善良,和吳春夫妻恩愛,不靠法術,而靠自己的雙手自力更生,你看到這院中晾曬的草藥了嗎?”
張九陽指了指牆角處曬著的草藥,道:“這些都是他們從千辛萬苦從山上摘下來的,更可貴的是,他們還會廉價賣給那些窮苦百姓。”
“如此善舉,是人是妖,還重要嗎?”
玄清望著那些草藥,默然不語,就連他身邊的小道童都露出一絲疑惑,他覺得對方似乎說得……還挺有道理的。
“人就是人,妖就是妖。”
良久,玄清搖頭歎道:“人妖殊途,此為大忌,不能因為一點善舉就可以越界,殊不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道友,你入魔了。”
張九陽灑然一笑,道:“看來說是沒有用,隻能手底下見真章了。”
論道,有時是論,有時是掄,掄起拳頭的掄。
當觀念上的碰撞無法分出高下時,往往就要用拳頭來解決了。
“既如此,那就開壇鬥法,貧道若是輸了,自不會再插手此事。”
玄清的聲音十分凝重,望著張九陽露出惋惜之色,他下定決心要將這個前途無量的年輕人打醒。
“徒兒,布壇!”
“是!”
小道童從隨身的儲物法器中拿出布壇的一應物品,在桌子上擺上香爐、燭台、如意、玉冊、玉印、法劍、令旗、令箭、令牌等物。
手法嫻熟,乾脆利落。
開壇鬥法,是道士‘論道’的最高規格了,因為隻有在法壇之上,才能將一身修為發揮到極致。
玄清一般不會輕易開壇,今日卻大張旗鼓,這說明在他心中已經將張九陽視為了非常厲害的對手,需要全力以赴才有機會獲勝。
秦連城自然是清楚這一點的,他望著張九陽的目光十分複雜。
在仔細的打量後,他已經可以確定,對方就是張九陽,是小姐正在尋找的那個人。
一時間,他心中十分複雜。
之前他還覺得,對方雖然是第四境,但未必就能比過自己,但現在看著玄清如臨大敵,異常謹慎的樣子,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張九陽應該才隻有四境吧,越境對敵,卻瀟灑從容,不落下風,光是這份氣度,就已經讓他刮目相看了。
“阿梨,開壇,故意慢一點。”
張九陽悄悄傳音道。
“好嘞。”
阿梨十分默契地點點頭,然後開始布置法壇,隻是顯得十分生疏,手忙腳亂。
這讓小道童露出一絲譏笑。
趁著雙方布壇的功夫,秦連城上前小聲道:“玄清道長,那……那個年輕人,真的如此厲害,值得您開壇鬥法?”
玄清沒有自誇,而是非常認真地點點頭,深深望了一眼張九陽。
“此人是奇才,大才,若不開壇,連我也沒有必勝的把握。”
“真不知道他的師父是誰,竟然能培養出如此奇才,除了當年的嶽真人,年輕一輩中,貧道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和他相比了。”
秦連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