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去時夜色初上,北風凜冽。
無數冰晶肉眼可見,好似蛛網一樣蔓延。
大地很快白茫茫一片。
張智忽覺得天象有異,抬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隻見天上紫色塵埃越發濃厚,黑沉沉好似壓在頭頂。
一片片巴掌大的雪花飄飄灑落。
他順手接下一個,連忙一路小跑起來。
下雪了。
還是這麼大的雪。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遠處寒潮也徹底湧了起來。
好似一層海嘯,洶湧而來,勢不可擋。
張智大驚,用儘力氣飛奔起來。
雖然他穿的厚重,在寒潮之中也無法活命。
零下二百多度的低溫,分分鐘會要了他的命。
眼看寒潮就要追上張智的小腿,張智一個飛撲,雙手抱頭,好似一個元寶,咕嚕嚕滾進了一個樓梯中。
這裡正是地下車庫樓梯間。
他一路滾到最低處,顧不得鼻青臉腫匆匆爬起,關上了樓梯間大門。
阻住了身後的寒氣。
回過身來,頓時伸手不見五指,不過好在感到了一絲的暖意。
地下車庫裡畢竟隔著一層泥土,保溫效果比樓房更好一些。
雖說不是那麼舒適,最起碼不至於分分鐘凍死人了。
張智籲出一口氣,抹黑前行。
很快來到一個車庫旁,伸出兩指輕輕敲門。
“誰?”
“我。”
卷簾門嘩啦啦打開半截,張智彎腰搶了進去。
這是個簡單的平層車庫。
布置的好像個小套間。
牆角處是一張大床,床上被褥堆砌很高。
一個小女孩兒正甜甜的睡著。
一隻夜光小鹿吊在床頭上,發出瑩綠色的光芒,給屋內增添了一丁點兒光亮。
張智上去就把妻子緊緊抱住。
他剛剛險些凍死在外頭,現在抱著自己的女人有種劫後餘生之感。
妻子叫周芸,是他的青梅竹馬。
相貌出眾,心地純善。
對他更是一心一意。
兩人初中畢業後直接輟學戀愛,最後奇跡的組成了一個小家庭。
這也是所有同學當中戀愛史最長的兩位。
末日到來後,斷水斷電。
礙於樓上的極端溫度,張智乾脆和老婆孩子搬到了地下車庫居住。
這裡雖說地方狹小,但是溫度更加合適。
當然了,和他們有相同想辦法的也有不少。
為了爭奪庫房,為了爭奪物資,爭奪女人,每天都有爭鬥,每天都有死人,鬥來鬥去,死了一批又一批。
到了後來,爭鬥少了很多。
因為剩下的都是硬茬子,彼此輕易不發生衝突。
相處處在一個詭異的平衡點上。
“智哥,你看青青這是怎麼了?”
“是不是又要發病了。”
周芸一邊為張智掃落肩頭雪花,一邊著急道。
“她吃過飯說胸口悶,不舒服。”
“我拍著她哄著睡了。”…。。
話音甫落,青青似乎察覺到屋內有異,睜開眼來,眯著眼睛,糯聲糯氣叫道“爸爸。”
“爸爸你回來了。”
“青青都想你了。”
張智心中湧出一股暖流,匆匆走上前去把女兒抱住。
“爸爸也想你呀。”
“今天乖不乖,有沒有不舒服。”
青青把下巴放在張智肩頭,調皮的眨動眼睛,眼睫毛掃的張智耳朵癢癢的。
“青青今天好乖,隻是有一點點悶。”
“青青不怕的。”
張智寵溺的在女兒臉蛋兒親了一口。
“寶貝,睡吧,爸爸愛你喲。”
“咦——”
“青青,青青。。。”
張智很快發現了不對。
青青忽然間沒了動靜。
慌忙查看下發現,青青臉色鐵青,嘴唇發白,眼睛痛苦的半閉著。
疼痛令她麵容扭曲,可她還在強做歡笑道。
“青青隻是稍微有點兒悶。”
“爸爸...青青...可以...可以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