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他穩妥的見解,汪海濤和於小磊再無異議。
二月二十七,上證指數收盤報2771點,足足跌去268點,跌幅8.8%,儼如地震般,全線飄綠。
二月二十八,上證指數收盤報2881點,滿盤皆紅。
行情戲劇性的反轉,無數股民被主力的回馬槍殺了個呆若木雞,等回過神來,再次衝入場中,眼比往日更紅。
三月中旬,汪海濤打電話請褚時顯吃飯,說:“我沒組局,就我們倆,顯哥你看什麼時候有時間,有些心裡話想和你聊聊。”
褚時顯沉吟說:“那要晚上或者明晚了,我剛被老師召回學校。”
學院最近正在進行畢業論文中期檢查,要求學生填寫畢業設計進展,再由指導老師簽署意見,提交給學院。
黃副院長當初遊說褚時顯考研不成,做了他的論文指導老師。他的畢業設計從去年開始準備,如今幾近完成,無可挑剔之處。純粹是借機逃班,為和謝曉桐纏綿一會。
哪知謝曉桐以為他在公司,下課後約了漢服社的幾位乾事,安排數天後的櫻花節漢服社活動。
褚時顯不滿地說:“我記得我也是漢服社乾事。”
“我們全是女生,要試衣服呢。”謝曉桐跟哄孩子似的,“你先自己玩一會,我好了打電話給你。”
好吧。褚時顯掛了電話,再打給612其他人。其他人可沒有兩年修滿學分的本事,各自為自己的畢設焦頭爛額著。
從黃副院長的辦公室出來,偷得浮生半日閒的褚時顯乾脆就在校園裡溜達起來。
測繪學院和計算機學院都在信息學部校區,走到籃球場,他抱胸看了會。大概是參加五月騰飛杯籃球賽的球隊,技術嫻熟,很有些職業味道。
不由得懷念起大一大二時,腳下帶球滿場飛的日子,再想想告彆校園在即,褚時顯心中生出幾許惆悵。
褚時顯走到球場邊的小賣部買了罐可樂,本打算離開,隻見附近為進球歡呼的女生裡,有個似曾相識的人。
順著江敏的目光,望向方才三步上籃那位,他的嘴角泛起一絲諷刺的笑。
“那位,是老王和他打過架的那位?”
江敏一回頭,不知何時褚時顯站在她身後,笑眯眯地瞅著她。
笑裡藏刀,令人心悸。
褚時顯繼續說:“我記得去年櫻花節晚上,老王在櫻頂,看見你被人欺負。他動手的那位,好像就是測繪學院的?”
見江敏胸膛起伏,一言不發,他衝場中揚揚下巴,追問說:“這位,去年在櫻頂,是和你做戲,還是來真的?”
江敏倏然扭頭,挑起眉眼,“關你什麼事?”
“我心眼好,對你身邊的所有男同學抱有極大的同情。”
“笑話。”
“我可沒說笑,我當真的。我是真好奇,你處心積慮接近老王,是一開始就想坑他,還是後來的計劃。”
江敏麵無表情地說:“你們不是嘲笑我想進小黃車籌備組沾光,進不去嗎?”
“就是說,最初你隻是爭一口氣?掙個麵子?”
“過去一年的事了,現在說這些做什麼?”江敏微笑,“你既沒立場質問我,我也沒那個必要回答。”
褚時顯喝了一口手裡的可樂,慢條斯理地說:“總歸一場朋友,聊聊天而已。老王到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就算推他去死,總要讓他瞑目是不是?”
“你有當過我是朋友?” 江敏詫異地注視他,因為克製著情緒,俏臉帶煞,格外的冷豔。“你當初若是把小黃車的創意交給我,信不信我能做得比王映陽更好。”
“那可不一定。”褚時顯望著那張妍麗的臉,“老王是真想為大家做點事的,資曆和聲望對他來說是附加值。你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做好事的心?嘁,你把王映陽誇上天,他也沒落到什麼好處。”
“風雲學子獎我猜是有的,他做了那麼大的成績,定向選調生落選後,校方總要給點安慰。”
江敏抿緊了唇,看似專注於場中比賽,實則目光渙散。
“那幾個字讓你難受了?定向選調生,嘖,聽說頂了老王名額的那家夥被省裡要去了?宣傳部?”
“我不知道。”
“你們是新傳院的同學,你不知道,我不知道還有誰更知道了。”
見江敏轉身欲走,褚時顯遙遙問:“江同學,你和頂了王映陽名額的那位有什麼交易?總不成也是你男朋友之一?”
江敏停佇腳步,片刻後回到他麵前。緩緩問:“如果我現在扇你耳光,你說會怎樣?”
“大概球場裡的那位會帶著隊友一起揍我?”見江敏似笑非笑的,頗有些得意,褚時顯捏扁了可樂罐子,繼續說,“然後我受點皮肉之苦,回頭找人盯著他,抽冷子套他麻袋,跟你放一處,剝光了拍個小短片,沒事看兩眼,無聊傳上網大家一起樂樂?”
江敏嘴角笑意儘逝,白著臉瞪住他。
“也就在學校裡裝一裝,外麵世界憑小聰明混不下去的。聰明人太多了,橫的才管用。”
她竭力鎮定,問:“你是嚇我,還是教我?”
褚時顯發自肺腑地說:“教不了你。你會混很好的,如果能做到從不翻車的話。”照馮蘭蘭的話說,江敏已經是個合格的碧池了。
“如果真那樣,我請你吃飯。”
“不敢。你還沒答我呢?你和那位有什麼交易?”
江敏幾度欲言又止,最終轉身離去,春寒料峭天氣,風將她的風衣吹起一角,也帶來幾許餘音。“我也定下工作單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