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缺少月亮,墟世界的夜比正常世界黑太多。
遙望天空,有種凝視深淵的感覺。
也是因為這種環境,一點微弱的光線都特彆顯眼。
就像此時血手盜營地門口,兩個橘紅光點一明一暗不斷閃爍。
“老哥,我們營少了一半弟兄,你們營怎麼樣?”
話音落下,男人狠狠嘬了口煙,嘴角黑痣微微顫抖,此時隻有這玩意能緩解他心中後怕。
被問話之人約莫三十餘歲,但頭發已然黑灰相間,透著滄桑與老態。
他也默默吸了幾口,語氣平淡道:“我們死的少,還活著一多半吧。”
黑痣男羨慕的恭維幾句,才轉到自己關心的事:“老哥,聽說你參加過十場狩獵且毫發無損,有什麼竅門嗎?”
滄桑男用力嘬完最後一口,長長吐出一團煙霧,道:“看在你舍得下血本請我抽煙的份上,我就說兩句,你權當聽個樂子。”
“不不不,我肯定記在心裡。”黑痣男忙道。
滄桑男擺擺手,不在意道:“墟世界的領地就沒有簡單貨色,最普通的領地對奴營都有很大威脅,稍有不慎就是全營歸西。”
“我能苟活十場隻因為運氣好以及我不貪功。
運氣不好,就會像今天早上那三營,全軍覆滅。
貪功就像中午結界中那些,全是焦炭。”
“可不貪功怎麼突破超凡,難道一輩子當奴兵?”黑痣男不理解。
“怎麼可能,奴兵結局必然是死,據我所知,沒有一個能活到五年。”滄桑男嗤笑,炮灰還想活的久做什麼美夢呢。
潑冷水道:“突破超凡?醒醒吧彆做夢了,你我都不是那塊料,不如想法子多去兩趟紅樓,死前多享受享受才是真。”
黑痣男深感失望,這經驗沒用啊,以為是求生王者沒想到是運氣眷顧。
正要抱怨幾句,滄桑男忽然將他拉到柵欄角落裡,將他撲倒並捂住嘴巴。
黑痣男當即懵逼繼而劇烈掙紮,他知道奴營盛行同誌之道,但他依舊是直男。
掙紮中,黑痣男察覺滄桑男嘴唇碰到了他的耳朵,噴出的熱氣令其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不由流下兩行清淚,他要不乾淨了。
“噓,彆動,有敵人夜襲。”
聞言,黑痣男心頭劇震,一下從地獄來到戰場,注意力也終於從內心小劇場轉移到現實,馬上聽到密集腳步聲從營地外傳來。
顧不上擦乾淚水,視線穿過柵欄縫隙可以望見無數乾屍進入營地光線範圍。
那些乾屍身上穿著奴兵衣物,胸口有朵不起眼的黑色火焰。
“黑色火焰在黑暗中發光嗎?”
黑痣男瞅了眼遠處,黑暗依舊,心中有了答案。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他湊到滄桑男耳邊,壓低聲音問道:“咱們不示警?”
話音落下,儘管看不清,但黑痣男確實感應到一束看傻子的目光。
他訕訕一笑,暗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不貪功。”
裝死,肯定一點功勞都沒有,但成活幾率是真高。
世上有聰明人就有愚笨之人。
“敵襲…啊!”
一聲洪亮大喊響起,隨後以慘叫聲結束愚笨生命,並以生命喊炸了營。
白天大敗,血扇就推測可能會有夜襲,他加強了防備但低估了奴兵的恐慌程度。
尤其見到惡鬼般的乾屍之後,未知帶來的恐懼更是壓垮了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