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中就叫人另擬一份兒禮單,大體上不以改變,隻把內中的白銀三百兩改為三百金。
寇白門張大了嘴巴,三百金?朱國弼這是咋了啊?
“老爺這是甚個意思?”之前時候可話裡話外都叫自己彆與卞氏姐妹交往太緊密了呢,現在怎麼就又出手如此大方?
“當然是老爺我原本的意思了。早前我叫你彆去跟卞氏姐妹太過親密,原因是甚,你心裡清楚。但那是不親密而非是不交往,交往還是要交往的。老爺我也沒攔著你去不是麼?你們是後宅婦人,有舊時的情誼在,彼此間有些往來很正常麼,隻要彆整日都攪合在一起太親密了。”
寇白門明白了,朱國弼這是要不遠不近啊。
不在人前顯得與江哲或是說他背後的鄭芝龍聯係太緊密了,卻也不真的把關係生疏了。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寇白門在心理麵狠狠地翻了一個白眼珠,甩手出了撫寧侯府。
江哲府邸。
後宅裡,卞氏姐妹正一人整理門貼,一人執筆記載著什麼。
旁邊的顧橫波看了直笑,“這些個趨炎附勢的小人,散了也就散了。你們還記下作甚?”
江哲人在金陵的日子不久,但卞氏姐妹卻也交往了許多官員士紳的女眷。早前的鄭芝龍可不是現在人人喊打的鄭芝龍,那是大明朝的架海紫金梁,擎天白玉柱。江哲作為鄭芝龍在金陵的代理人,不是官兒更勝似為官。
門庭若市,卞氏姐妹門貼一度都收的手軟。
而現在鄭芝龍被人人喊打喊殺,江哲自然也一同被熏黑了,就立刻門可羅雀了。
那些個被鄭芝龍很宰了幾刀的達官顯貴們,自然是奈何不了鄭芝龍。可他們還奈何不了你麼?故而,誰也不敢繼續表示親密。
現在江哲要走了,門前空落落的。當初那些巴結來的官紳,不說親自來送一程了,便是回個帖子都用詞斟酌的很。
還有一些就隻是女眷出麵,如撫寧侯府這般,而這都已經是好的了。
江哲心理麵氣啊,想當初那些人都是如何巴結他的?叫‘平凡’了二十多年的他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麼是上層。
現在看到滿朝上下都對鄭芝龍喊打喊殺的,就一個個縮回頭去了。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再他眼皮子前晃蕩呢。
江哲有心要給他們一個厲害。
彆看現在他拿這些人絲毫都沒法子,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彆忘了鄭芝龍的宏圖大業,也彆忘了南明這幫子不成事的朝堂大臣。
就憑‘連虜平寇’這四個字,江哲就能判斷的出,南明是不成的。
所以,他現在對鄭芝龍的信心很充足,就等著有朝一日殺回金陵城了。到時候他一定會叫某些人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這是我家老爺叫人記下的。他怎麼吩咐,我們姐妹就怎麼做就是了。”大卞氏說道。她隱約能感受得到江哲的用意,可又覺得這太不可能了。
江哲可不是正經科舉出身,隻是因為鄭芝龍的提攜,才平步青雲,一舉登上了泉州通判的位置。而隻要他不脫離鄭芝龍係統,頂天了怕也就是泉州知府了。可脫離了鄭氏,就他的出身在官場裡隻會更糟糕。
而且,江哲又如何會脫離鄭氏呢?從平日的言談中就可以感受得到,江哲對鄭芝龍忠心的很。
剛剛進來的寇白門張口就接道說:“怕是要留個底兒,日後拉清單,挨個好算賬。”
“姐姐說笑了不是?鄭侯爺都被罵的那麼慘了,我家老爺日後還能得好?”大卞氏笑著。
“那可說不定。現在天下局勢混亂,朝堂上的聲音也不是全對的。保不準有一天就風雲驟變了呢。”柳如是想著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兒,心裡頭對眼下江南的太平景象可是沒譜的很。
“天下板蕩,要靠的總是如鄭侯這般的名將來匡扶。而這些個小人啊,就跟那樹上的鳥雀,趕走了舊的,來了新的。不值得掛心。”
對於小人們的趨炎附勢,柳如是是深有體會的。那錢謙益在被重新啟用前,雖然是東林巨子,社會影響力不小,但往來的人物裡可沒現在那般多的官員。
這一切還不是看到錢謙益又站起來了,才就圍攏上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