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跑的密密麻麻的邦邦牙人,是呂宋境內諸多土著中最好鬥的一個民族,可即便如此他們也一樣畏懼死亡。他們是人,不是稻草人,也不是木靶子,是活生生的愛呲牙咧嘴的人。當身邊的同伴被一個個放倒的時候,他們也害怕,他們也驚慌。
彆看這些人見到華人就恨的咬牙切齒,就如餓狼看到了肥羊一樣。
可是當幾名狙擊手一槍一個,把多名邦邦牙人裡的頭人都掀飛了腦殼,他們自然也很慌亂。
萬幸這些人背後就是西班牙人。
“射擊!”
距離已經近到了二十丈內。林日勝都能清晰無比的看到對麵邦邦牙人猙獰的麵容,遂下令開火。
都是這個距離上了,放是西班牙人,已經也該停下腳步整隊,開始對山丘頂上進行壓製射擊了。
但邦邦牙人可沒有火槍。他們手中那簡陋的弓箭,二十丈的距離都射不到的。
三百杆火槍排成兩列橫隊來,兩道噴湧的硝煙、火舌和密集的鉛彈組成了一道蓬勃的浪潮,朝著前方混亂的人群撞去。
密集的彈雨打進了洶湧的邦邦牙人群中。五六十米的距離,火槍的殺傷力完全可以保持,尤其是針對身著布衣的邦邦牙人,威力得到了最大限度發揮。
血肉組成的人體如被迎頭巨浪拍碎在礁石上的浪花一樣,紛紛哧濺著血霧,滾倒在地上。
這群炮灰大隊如飛濺的水花,四分五裂,完全崩潰。
但是彆忘了他們背後的西班牙人。
掉頭就跑的邦邦牙人自覺的避開了前列有長矛手保護的西班牙小方陣。
林日勝對於西班牙人的小方陣嗤之以鼻,但他知道自己就是再看不起對方的陣列,正麵硬懟,吃虧的也是自己。西班牙人好歹是職業士兵,可他這邊,三百人槍中值得信任的就隻是那百十士兵。
一聲哨響,所有人都退入了山丘背後,一排排的槍子從頭頂掃過去。要是剛才他們硬頂著不放,現在怕已經被打到了不少人,整個秩序都全亂攪了。
“前進——”少校舉著軍刀,高叫著。
狙擊手並沒有第一時間裡就射殺他,必須等西班牙人走進了虎蹲炮的射程後。
西班牙方陣的移動速度很慢很慢,但他們也真的很穩。
那惶恐的邦邦牙人,還有身側的日本僑民,本已經被先前的淒慘嚇了一跳。可隨著西班牙人的排槍,一聲聲發作,他們的心很快就安定了下來。
這麼多年裡,西班牙人在他們的心底裡已經建立起了一個強大牢固的形象,現在這舊有的記憶便發揮出了巨大的作用。
山丘的背後,林紹清纏鬥著一雙手在擰開手雷的導火索,他是清楚眼下的重要性的,隻有大好了眼下的阻擊戰,他們澗內華人才會迎來美好的明天。不然,就是鄭芝龍日後會把馬尼拉的西班牙人、土著全部殺光,也隻能替他們報仇。
“嗶嗶……”
刺耳的聲音穿過戰場。
西班牙人踏入了虎蹲炮的射程,甚至林紹清都清晰的聽到了對麵的腳步聲。
“轟轟轟……”虎蹲炮齊齊開火。
“射擊,射擊……”
“投彈,快投彈……”
不同的呐喊聲響起來。隨著虎蹲炮的奏響,最關鍵的時刻到來了。
槍聲、爆炸聲一排排的響起,無數道飛濺的血箭和碎肉炸開,被打爆開花的腦漿飛舞在敵人的頭頂,鮮紅的血液染紅了他們手裡高舉的兵器。
西班牙人、邦邦牙人、日本人臨死的慘叫是那麼的悅耳動聽,數以百計的死敵就這樣的趴了下去永遠沒有再站起來。
虎蹲炮在最適合它們發揮的距離上發出了怒吼。每發出膛的葡萄彈都會在空中解體,上百顆小彈丸散布成一張大網迎頭打下,劈頭蓋臉的往敵人的頭頂罩去,那掀起的一場場血雨可比之前的齊射還要壯觀的多了。
彈丸比槍子的穿透力更強!打斷的肢體,切碎的頭顱,如風吹的葉片一樣混合著血霧騰空而起。
少校已經來不及發出自己的驚駭,人就死的不能再死。幸運的躲過一劫的幾個軍官頭目,也嚇得臉色慘白。他們沒有想到對手在自己的追擊下竟然還能把火力保持完整,米格爾的失敗已經讓西班牙人意識到中國人手裡有著火炮的事兒了,可他們以為在自己的緊追不舍下,中國人根本無法攜帶著火炮撤離,後者應該早已經被丟棄,或是掩埋在什麼地方。以至於突如其來的反擊叫他們猝不及防。
可是,下一刻裡,他們的生命也紛紛完蛋大吉了。一顆顆飛來的槍子或是正中胸膛要害,或是掀飛了腦殼,叫那腦漿迸裂……
“上刺刀!吹號!向前殺啊——”
林日勝高聲大叫著。這一仗真的太容易了。
“衝,都給我衝啊——”林紹清哈哈大笑,人都要樂瘋了。西班牙人也有今日,邦邦牙人也有今日,日本人也有今日,活該,都tm活該——
踏過屍山血海,走出硝煙的士兵和華勇都在哈哈的大笑著,眼前這些自己都亂成一團糟的敵人,那就是任他們來宰割的肥肉啊。
“殺,殺啊——”
“給當年枉死的父老鄉親報仇——”
“報仇,報仇——”
“一個不留,一個不留,狠狠地殺啊!”
複仇的呐喊聲喧囂雲上。
五千年來誰著史
五千年來誰著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