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是17世紀,西班牙人連馬尼拉大區都沒有開發多少,就更彆說西南地區的經濟作物種植園和中原平原的稻米種植業了。
可是西班牙人暴殄天物,鄭芝龍卻想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一切全都利用上來。
方法就隻有一個——移民,大批量的移民。
在最短的時間裡遷移來上規模的移民數量,同時征服土著居民,鄭芝龍隻要能在短時間裡把這兒的作用開發出十分之一,甚至是二十分之一,那鄭家的根基就將再次進化,至少是從城市變成個都市了。
遷移百姓,並且組織百姓勞作。難民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泉州府的人口也很過剩啊。
閩地本來就地少人多,所以商業才如此的發達。
府境裡有不少人口多,但族中的地少,可以說是沒權沒勢的鄉下宗族。族人生活苦的很,一小小的衙役就可以在他們頭上肆意的作威作福。比如當初的石井(安平)鄭氏。
但從本心上講,這些人是絕不會生出下南洋的想法的。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草窩,他們又沒到萬不得已的時候。然而在鄭芝龍看,與其讓這些個人在泉州府苦苦熬著,那何不把他們也摻和進移民大軍呢?
呂宋有大把的田地放在那裡,且風調雨順,土地肥沃,鄭芝龍對這些沒權沒勢的老百姓是很大方的。
他也正好整合一批泉州的田畝,用來分配各給手下的泉州籍水陸軍士兵。後者當然也可以要呂宋的田地了,比例一換二,優惠多多。
還有之前就查出來的那些“土豪劣紳”。這些人被查出隱田後很是挨了一刀宰殺,心裡豈能舒坦了?整個大明都是如此,偏偏他們要倒黴,看著周遭‘同類’們的幸福生活,這些人心裡就更恨了鄭氏三分。
私下裡少不了就會有一些小動作。
黑冰台全都盯著呢,早就記下了帳來,這次正好清算。
那嚴重的就直接抄家了事,這樣頭鐵的人家不多,大多數人還‘罪不至死’。鄭芝龍還是很大方的,高抬貴手,隻是趁著這次機會給他們挪個地兒,就都去呂宋吧。
田畝一換一,鄭芝龍一點都不占他們的便宜。
士紳們可以不服氣,但你最好憋著。因為這呂宋的地兒都是鄭芝龍,他願意多給誰,你誰也攔不住。
這是真正的火上澆油啊。
之前計丁清田已經把士紳得罪的狠狠的了,現在又這麼來,那還不如直接收了人家的地呢。那至少人還能留在家鄉故土。可現在呢?鄭芝龍把人都發配去三千裡了。
更重要的是,到了呂宋之後,大明朝對士紳的一切優待政策,就全都沒了。他們今後也要跟普通百姓們一樣,一起當差,一體納糧。這更是戳中了士紳階層的肺管子。
可以說這些命令發出,那麼所有的士紳,都不會再對鄭芝龍抱有任何的幻想了。
——這廝是階級之敵,是士林之敵!
對那些個丘八還一換二呢,對士紳讀書人卻是一換一,這太明顯了不是?還有廢棄對讀書人的優越,鄭芝龍這是要自絕於士人啊!
“急嗎?不急。朝廷都南遷了,天下都丟了一半,不,是一大半了。”川蜀地界張獻忠還沒有徹底碾平了。然後川蜀內的明軍殘餘要長期得不到朝廷的增援支持,在眼下的環境下,早晚會被張獻忠所破。
因為張獻忠現如今沒有外敵啊。這兩年裡他就一門心思的壓製川蜀、經營川蜀了。其在川中的統治根基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一點點變強。而大明什麼時候能抽調兵力進攻川蜀,還說不準呢。
沒了北地,又沒了川蜀,崇禎帝把‘大明’都搞丟一大半了。
這個時候對士紳動手急切了嗎?一點都不急。還太晚了呢。
“侯爺,可這麼一來就與他們徹底撕破臉了。”
在陳鼎的眼中,鄭芝龍的根基還不夠深穩,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對泉州士紳下手啊。真覺得呂宋缺少文華才秀了,完全可以將登萊的士紳遷移過去麼。
而且還能正大光明,因為這些士紳都是‘罪人’麼。
彆看鄭芝龍殲滅了李率泰,但滿清還是在登萊地區取得了大勢。尤其是周亮工自掖縣退出,滿清奪取掖縣後,兵鋒直推到了登州城。那些個士紳們雖然看到了鄭軍對降清官紳的狠辣,可是韃子大軍就在自己的眼前,大多數人還是選擇了投降。
真的寧願拋家舍業也不做清虜之民的人,還是少的可憐。
鄭芝龍搖頭。
他有陳鼎所沒接觸到的情報,李自成的麻煩來了。不是大同和太原,那兩座城市現在依舊堅固的很,短時間裡似乎沒有淪陷的危急。
而是自李自成的背後,和碩特蒙古的固始汗解決了藏地的藏巴汗後,已經轉頭跟滿清聯係了。
“你且看看這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