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嗶嗶……”刺耳的聲音傳遍整個鄭軍前列。
五隊火槍兵的隊官都不約而同地將手中長刀往前一指,大喝:“射擊!”
震耳欲聾的火槍聲隨之就在陣線上響起,五排火槍齊齊擊發,鄭軍長達半裡長的戰線上,騰出了一道長而濃密的硝煙地帶。
一千多杆火槍都對著炮兵陣地射去。
間隔著百步距離,燧發槍打出的彈子要是用以對付身披重甲的八旗韃子,顯然是力有不足的。
很多彈子都穿過了炮兵陣地,落到了其後的清軍馬步兵身上,那些馬甲兵幾乎都沒人送命的,隻有運氣實在不好的被徑直命中脖子、眼睛等要害,或是戰馬受傷後發狂將人踩死,不然,那真是連見血都難。
彈子或許還能穿透外麵的棉甲,卻絕對打不穿內裡的鐵甲。這些列隊在最前麵的韃子騎兵,還多是身披兩層重甲的死兵。一個個就跟挨了一重拳一樣。
便是一些綠旗兵,不少人身上的甲衣都激出道道血霧,可仔細看就能發現,其中死掉的人不多,更多是受傷後痛苦喊叫的。
就跟強弩之末勢不能入魯縞一樣。槍子打穿了棉甲、皮甲,其力已儘矣。
但這是對於身著甲衣的人,清軍的炮手可一個個都隻著尋常棉衣,外麵罩著一層號衣罷了。之前不少人更已經都把棉衣給脫了。
現在槍子劈頭蓋臉打來的密集打來,那是登時就吃了大虧,瞬間就倒下一大片。
很多人中彈後,表情似乎都呆了一呆,想不到間隔那麼遠,鄭軍的槍子竟然還能威脅到自己,隨後回醒過來,立刻就痛苦的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可以說,這一次齊射,就給了清軍炮手一毀滅性的打擊!
雖然間隔的距離很遠,總體殺傷力遠不如把人放到三五十步時候來的巨大。但阿濟格藏起來的也就這點火炮,那滑膛槍的精準度就是再差,間隔的就是再遠,一窩蜂的打過去,也總能撞上幾隻死耗子。
“衝鋒,衝鋒——”
巴布泰和巴布海見狀也是大驚失色,卻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阿濟格的美夢已經破滅了,再等下去,就是鄭軍槍彈重新裝填完畢,那時候以滿清的手段來破開這陣線,就隻有用無數的人命去填了。
後陣的阿濟格已經氣的破口大罵,火炮可是他這一陣最得意的手筆啊。驅使馬軍衝擊混亂的步陣算什麼本事?誰都能使得出來。隻有這無中生有的變出火炮最叫他得意。而且先前那些火炮連連發威,鄭軍還沒殺到麵前呢就先折損了不少人馬,叫他在後麵看的好不高興。
誰知道都到了臨門一腳了,卻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真氣煞人也。
“大清的巴圖魯們,隨我衝啊……”
巴布泰和巴布海二人驅使馬隊迅速衝鋒,打前陣的還是蒙軍旗,一個個彎弓搭箭,距離還沒進到七十步呢,先就已經把輕箭射來。
這麼遠的距離,箭隻威力弱小,對麵的鄭軍隻需低頭,繼續裝填彈藥就是,任憑箭矢飛來,他們身上的甲衣是足以抵擋。一些人胸口身上中箭,箭矢卻根本射不破戰甲。隻有幾個倒黴蛋手上中箭,不得已悶哼著退下。
兩邊距離迅速拉近。
站在最前列的鐵人軍一個個屏住了呼吸,攥緊了手中的斬馬大刀和盾牌,而陣列中的一門門虎蹲炮也適時的噴出了憤怒的火焰。
鄭芝龍知道對麵的清軍是馬兵為主,先就有意識的增加了鄭森軍中的虎蹲炮數量。此刻一遭噴發來,震耳欲聾的火炮齊射聲,正麵陣線上的二十門虎蹲炮一齊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