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一把雙刃劍(2 / 2)

穩定下局麵後,多爾袞利用何洛會的投效發難,借機將豪格“廢為庶人”,殺其心腹鐵杆楊善、俄莫克圖、伊成格等人,並“以譚泰、圖賴,索尼為國儘忠,致為惡黨所仇怨”,予以表彰和賞賜。

這般一來,豪格在兩黃旗內的助臂近乎被斬儘殺絕。雖然圖爾格、伊爾登兄弟對他還是很友好的。

試問這般事情過後,豪格又怎麼不把何洛會恨得咬牙切齒呢?就是兩黃旗的其他人,對何洛會也破口大罵。前麵提及的大學士希福,就稱大罵何洛會‘背主’!

“背主的奴才,死了才好!”

大隊的清軍步騎迅速後撤,而沒等豪格走到香河,何洛會引著敗兵便從後麵追了來。

他手中有小三千的馬軍,可裡頭沒幾個是八旗兵,大多是張家口引來的蒙古人,還有就是漢兵。騎的馬也是尋常劣馬,這樣的馬匹在八旗那裡,都不夠資格成為戰馬的。

小三千人的馬軍直接縮水了一半,何洛會本人倒是毫發無傷,叫豪格心中暗叫可惜。

鄭芝龍帶人趕到戰場的時候,就看到挺身隊已經將陣亡士兵遺體(還能大體拚湊完整的)一一排好,不遠處還有一堆麵目全非的腦袋,乃至旁邊一大堆胳膊腿兒的堆砌在一塊。

他們連死帶傷,足足丟了三百條人命。

可是你從他們的臉上楞就是看不到太大的悲傷。

鄭芝龍目光從那群遺體上掠過,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眼神出了問題,他愣是在一些遺體的麵容上看到了扭曲的笑意,雖然那些人麵容都是那麼的猙獰,五官已經變形,可也正是如此,那抹笑意才更加滲人。

而他們的戰果,被炸死的韃子,當然還有沒被當場炸死卻在事後被砍掉腦袋的,此刻一大堆禿頭堆的跟小山一樣,旁邊的戰場上則全是沒頭的屍體,而且是渾身上下被扒的赤條條的身體。

乍然看到這一幕,鄭芝龍、鄭森、洪旭、甘輝、江哲等有一個算一個,全呲牙咧嘴起來。

這真的很叫人震驚的啊。

不多時,鄭芝龍就明白了前因後果,一群人麵麵相覷。既為挺身隊的貪財而吃驚,更為挺身隊的悍勇而震撼。

或許這都不能說是悍勇了,而是敢死!

“不意日本這撮爾小國竟能出這等悍勇之人,實乃強兵種子。大兄何不去信於那德川家光,叫其放開限製,好再招攬三五千人?”鄭芝鵬回過神來就忙進言道。這樣敢死的人,在哪兒都是寶貝啊。

“父親,六叔所言甚是(鄭芝鵬)。那日本國內武士有數十萬之多,貧賤之輩多如牛毛,白白空置,著實可惜了。”鄭森也附和著說。

雖然他對日本的印象並非很好,更知道鄭芝龍對鄭平的安排。

鄭芝龍從日本國內招攬窮鬼們來賣命,那就是要用後者被改變的命運,來挑動日本窮鬼們的心。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而有了對比,心中的不忿和憤怒是神仙下凡都壓製不住的。

可就算如此,鄭芝龍這一年幾百人千把人的引入,那也太少了啊。

“這些人一個個視死如歸,都是做人肉炸彈的極上等材料。隻要許以重利,便可叫其唯命是從。若我大軍中有那千百個這般樣之人,戰陣廝殺,必無往而不利!”

鄭森隻要想想數百人衝入敵群中引爆藥粉包的一幕就滿心止不住的興奮。那樣的話,勝利就會來的太輕而易舉了。

當年在鬆山,絕境中的明軍就使出了這樣的一招。清軍那麼多人圍著鬆山城,不就兩麵都被明軍給生生打穿了嗎?

往海邊去的那一路就不說了,可朝南去的那一路呢?

人肉炸彈的威力顯而易見。

隻不過當年的明軍將士,當年的朱文德,在鄭森看來,那是忠肝義膽,那是一腔赤血,是叫人看了渾身熱血沸騰的。而眼下這些個小矮子,則純粹就是一種工具,一種讓主人看起來都有些膽寒的工具。

那看似壯烈的一幕,完全就是不把自己當人看!

雖然這內中有很多的原因,鄭森就曾聽那挺身隊的教習說過,這些個小矮子剛進訓練營時,吃飯時候都愛淚流滿麵。一日三餐,哪個人要是不哭上一次,那就不是人,不把老家受苦受難的家人放在心上的畜生了。

這麼看這些個不把自己當人看的小矮子,還是很苦逼的。

然而再多的借口也不能打消掉他們的鋒銳和極端!

“這些日本武士著實厲害,如能選拔出一些配以藥粉包,那必是我軍一殺手鐧。隻是,這人肉炸彈也好,日本武士也好,都是雙刃劍。雙刃劍固能殺敵,稍微不留神,也能割傷自己啊。”

江哲小聲的提醒著。目光看著不遠處一群正在砍伐樹木準備將屍體焚燒的日本武士,表情挺凝重的。

他從來沒有把一水之隔的日本看做是(中原)一威脅。彈丸小國,不足掛齒。

哪怕當年發生了朝鮮之役,但縱覽整個戰爭過程,明軍戰力上的優勢那也是有目共睹的。

但現在他卻對日本武士生出了一種驚悸感,繼而對日本這個能養出這群武士的國度也生出了驚悸來。

這些個窮的叮當響的日本武士,一群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的人,這給人的感覺太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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