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一這一天,鄭芝龍特意把手下有名有姓的文武一塊叫進了齊王府。就是朱明的德王府,現成的王府,整治一番之後,鄭芝龍全家都搬了進去(曆史上被韃子一把火燒光了)。
大殿也改做了太極殿,好比燕京的太和殿,是鄭家君臣上朝議政之地。
眾人心中都有嘀咕在,這是有大事了。若不然鄭芝龍更習慣性的召集幾個重要人物商議事情,而不是這起大朝一樣的叫來濟南境內所有五品以上文武官了。
彆看這齊王府才剛剛建立,可大大小小的部門卻一點不差,這五品官職劃線,三品及以上者入大殿,餘下的在殿外廣場靜候,黑壓壓的人頭都是老大一片的。
很多人都在猜測著,可也有極少數人早就明白了因由。估摸著就是大限之日的事,終於要挑明了。
鄭鴻逵、鄭芝豹倆人對視著是隻呲牙咧嘴,搞不好啊,鄭家要留名青史了。二人再去看鄭森,後者滿臉平靜,但眼睛裡……,不說也罷。
文武百官,鄭氏血親,還有鄭芝龍的那幾個兒子,今兒都要上朝的。
事到如今,已經沒有底下人插話的餘地了。鄭森自始至終都沒有把消息散出去,那麼這事兒就定了。
今日進了太極殿的鄭森還是王世子,出來的時候,就會有一位已經成了王太子。過幾天鄭芝龍傳位,鄭森上位那也就是水到渠成了。
鄭芝龍端坐上首,等百官叩拜過之後,擺手道:“中秋過後,孤這身子便有些不適。病了好些時日,今日其實也不大好。隻是,今日卻是個好日子。”
“孤這幾天思慮再三,還是覺得這太子的人選既然已經定下了,那就該正式下旨,冊立王太子。”
很多文武都麵麵相覷,都沒想到鄭芝龍說的是這事兒。
殿內殿外都響起了一陣騷動,這也是鄭家的草台班子剛剛轉正,還有不少曆史遺留問題。比如這朝堂上的紀律,就沒人金陵城的得體。
鄭森的世子位置還是鄭芝龍要齊王爵位時候請下的,結果鄭森世子的位置是早早就下來了,可鄭芝龍要的齊王爵位卻才剛剛下到。
而且王世子與王太子,明麵上說是一樣的,鄭芝龍還沒有與大明刀兵相見麼,那就算是大明的藩屬。如朝鮮、安南、琉球等國一樣,其王儲皆應被叫做王世子,而非王太子。
但實質呢?鄭芝龍是誌在天下的。
在兩漢時期,親王法定繼承人的正式封號是王太子,後來為了與皇太子相區彆,改為世子,後代延習不改。而現在鄭芝龍把世子改為太子,其用心就是昭然若揭。
“念!”抬手他說著。
前幾日,就已經召見了幾個親眷重臣,旨意早就已經定好。
但是畢竟還是要正經下旨的。
眾人忙跪下,鄭芝龍在跪拜這方麵延承漢唐,朝中大臣輕易是不下敗的。但現在是什麼時候?
跪在一乾兄弟最前頭的鄭森,心跳很快。
這一天終於到來了,這叫他既是忐忑又是感慨。思之‘大限之日’的真假,心裡難免會多想。
鄭鴻逵上前一步,將明黃色的詔書展開:“大王詔曰:自古君王繼天立極,撫禦寰區,必建立元儲,懋隆國本,以綿宗社無疆之休。孤儹膺鴻緒,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謨烈昭垂,付托至重。
長子鄭森,日表英奇。天資粹美。人品出眾。堪為太子人選。
於崇禎二十年九月初一日,授鄭森冊寶,立為太子,以重萬年之統,以係四海之心。”
那遣詞造句,除了避諱了皇帝的字眼之外,一切都跟皇太子冊封詔書沒什麼兩樣。
鄭芝龍就在上首做著,看著一眾反應來的文武官員,齊聲高賀。